第146章 黑子画

花千骨是个幸运的女孩子,也只有她才能给子画最想要的吧……

檀凡摇摇头没多说,牵着她的手往下一个地方去了。

白子画的事由他自己解决吧,说了也帮不上忙,何必给紫薰徒增烦恼。

*

冥界的天空常年呈现血红色,浓稠得像一幅晕染开的红色水墨图,大风一吹还会慢慢荡开。生活在里面的子民因为照射不到阳光皮肤大多白皙,最常见的就是面粉一样的惨白色,常有新来的鬼因此闹出笑话,吓得啊啊大叫而忘记自己也是鬼。

绵延了一整条街的大红灯笼挂在漆黑的房檐下随着夜风前后左右地乱荡着,街道上一道娇小身影浑身裹着黑纱紧张地边走边回头看,只希望快点找到住的地方。

突然,一张眼珠外凸,脸皮腐烂还没有躯干的鬼脸凑过来使劲嗅她,花千骨瞪大眼睛心都停了,用力捂住嘴巴才没尖叫出声。

男鬼耸了耸只有骨头没有皮肉的鼻子,好像闻到了一丝活人的味道,于是又靠近一步。

就在花千骨憋得小脸通红快窒息时,面前的鬼忽然惨叫一声消散了,背后随即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

“说了找不到,你就是不听。”

看似责怪却很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花千骨嘴角一抽,泄气了。

男人偏头看她,笑得很温柔,“其实你也跑出了这么远,挺优秀的。”

是吗?她是不是还要多谢他故意放水让她傻傻自得了这么久?哼,这种安慰的话还不如不说。

花千骨摊手,真的很无奈。

“不是……你、你就一定要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吗?”

“冥界很大啊,看风景也好闲逛也好,能不能仁慈一点别总把我看着……”

明明她都这么小心了,居然还能被他发现……好吧,也许是她哪个地方没处理好露了馅,可那三大瓶烈酒总是实实在在的吧?

她都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将人灌醉了,甚至牺牲了美色,确定撂倒了他才蹑手蹑脚跑路的啊,结果……连半个时辰都没撑到,这人就醒了……

太失败了……她甚至想不出话形容此刻复杂如麻线团的心情。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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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男子说着轻轻将她面朝面拨拉过来,和她如出一辙的黑衣,斗篷下穿着大袖对襟,黑缎腰带,高大健硕的身形将才到他脖子高的她挡了个十成十,月光照不到,更遑论不识趣的冷风了。

心满意足地环着她往回走了几步,他突然看着她说:

“我酒量其实很好,下次用个聪明点的招数吧。”

用酒灌醉他然后跑路,这丫头怎么想的?

“你!”花千骨整个囧住,小脸红红地瞪他一会儿,跺脚跑了。

什么叫聪明点的招数?她可是连色相都牺牲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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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她看走眼了,竟然没发现他也会一本正经地演戏,最可恨的是便宜占到了还厚脸皮地毁约,明明说好她亲他两下他就乖乖睡觉的。

失策了,简直失策啊啊啊啊啊!

闷头跑的她一头撞进男人怀里,他打横一抱,两人就回到了一开始的洞府。

冥界也有鬼开的客栈,但花千骨嫌里面鬼太多太吓人,就退而求其次租了别人家里空着的洞府住,虽然没客栈宽敞明亮,但好处是清静人少,根本不用担心同一张床睡过多少鬼的问题。

而且,她租的是一个小鬼差的房子,对方天天抱着铁链木板满冥界抓鬼,哪有工夫回家啊,她乐得无拘无束,嘻嘻~

要说唯一的意外……额,可能就是这个师父了。

她被轻轻放到床边上,随后旁边陷下一角,递来一个水杯。

喝了一半多,她总算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额,那个……有脸的啊?”

怎么感觉自己问得怪怪的?或者……她应该说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长出眼睛鼻子嘴的,明明晕之前影子还只是影子。

影子真的帮了她好多好多,特别是刚中诅咒那会儿,要不是影子冒出来帮她,她根本没办法凭自己对抗诅咒侵蚀。

后来她醒后神识虚弱,影子就指引她来了凡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信任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只有轮廓没有脸没有身体的怪影子不会骗她伤害她。

至于真正确定他和白子画的关系,是在他第一次出声喊她小骨的时候,当时真的惊呆了,还以为是白子画又做了什么逗她玩。

影子,不对,她应该喊他师父吧?又或者和对待白子画一样直呼其名?

摇摇头感觉也不对。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看这个影子分明比白子画爱恨分明得多,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还会偷偷干坏事让那些欺负她的人倒大霉~

这么直接的维护跟杀姐姐好像啊……但该说不说,她还挺喜欢的~叫句师父也不错。

男人给她添了茶,脱掉外面的斗篷,转身看来那刻花千骨又愣神了许久。

记忆中白子画一年四季总是一身白,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看见他穿别的颜色的衣裳。

难怪啊,有些人呢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啥像啥……比如白子画。明明黑色衣服会把人衬得老气横秋,就像摩严又凶又无趣,可披在他身上……

她痴痴的眼神取悦了面前的人,低头蛊惑道:“光看有什么意思,为师允许你……更放肆一些。”

独属于他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幽幽说着这种让人犯规的话,花千骨险些就上当了,回过神后一下缩起手跳开,脸蛋因为懊恼自己的花痴羞得通红。

“你、你你你,你不准再勾引我!”指着他,花千骨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

谁能告诉她这个黑衣师父为什么总喜欢逗她勾引她啊,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所以得了空就引诱她干坏事吗?

怎么没人告诉她白子画还有这种人格!

忍住忍住,她一定要忍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什么男色,不存在的!

她调整好状态扭身就走,不出意外,门又被某人施法锁了,郁闷地转身,黑子画正双臂环胸笑看她。

“外面又冷又到处是鬼,待在屋里不好吗?”

花千骨捂着耳朵只当没听见。

“我跟你说,今晚我们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你夜里不准偷偷摸过来。”

本来屋子里有两张床的,还有一个分隔空间的大挡板,可这个人非说碍事给拆了,还偷偷藏了她用来趴着睡觉的桌子椅子,要不是这样,她哪用得着挖空脑袋找别的住处。

这下好了,不见了白子画,却给自己引来一个更古怪更难缠的黑子画,花千骨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头疼。

让她惊讶的是,黑子画居然一下就答应了,还主动抱起一床被子铺到地上,把柔软舒服的床让给了她。

花千骨半信半疑地吹熄蜡烛,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床前设了一层结界才安心入睡。

她的小小结界当然拦不住人,可只要结界被破她就会立刻醒来,防护作用还是有的。

然而事实证明,花千骨还是天真了。

当她一大清早睁开眼在男人怀中醒来时,黑子画已醒了多时,她懵懵地眨眼睛,被男人低头亲了好一会儿才神魂归位。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