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从爷爷怀里悄悄抬头,就发现仙女姐姐竟然也在看他,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伸手出去,“仙女姐姐。”那摸样竟是讨抱的意思。
花千骨眉头微皱,后退一步,随即转身往外走。
“仙女姐姐你要去哪儿?”
顿住,她回头再看一眼爷孙俩,旋即消失了。
孙儿慌张地追出门,然后又跑回来仰头问爷爷:“爷爷,仙女姐姐呢?”
爷爷只是叹了声,摸着他的头轻轻说道:“她怕连累我们,已经走了。”
“可我舍不得仙女姐姐。”孙儿一脸失落。
“傻孩子。这世上有聚有散,没有人会一直在的,能遇到就是缘分了……”
天暗了,不知谁叹了一声,随后木头做的院门缓缓合上。
头顶的月光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最后消失在月亮也照不到的地方。
花千骨独自一人一路往西,再次看到活人已经是十天后,彼时当地正在发大水,满地水洼,杂草腐烂了也没人管,人的尸体泡在水中变成了鼓鼓囊囊的样子,恶臭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也不知走了多久,干涸的道路两边终于出现官府设立的救助棚,衣着单薄、赤脚散发的花千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见她白裙子上沾着泥水,脸色也惨白一片,估摸一个人流浪了许久。
现场唯一一个大夫走了过来。
“你是新来的难民吧?”
花千骨看着他,没说话。
大夫又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遍,心里琢磨应该不是聋子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摇摇头,他取出身上唯一一块干净手帕搭在花千骨手腕上,“你跟我来。”随后拉着她其中一个救助棚,转身要来一碗粥和一根材质粗糙的薄毯子。
“姑娘先将就喝一下吧,毯子盖上,能保暖。”说完跟外面喊他的人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棚子里约莫二十来人,形容邋遢但并无伤亡,想来洪水来临前都早早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