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深吸一口气,落十一拿来桌上的空杯子两手捧着酒壶不快不慢地斟满一杯酒,而后两只手端起头皮发麻地往面无表情的白子画跟前凑。
“尊上,请喝酒。”
所有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火夕悄悄跟舞青萝说:“你说世尊是不是专门坑十一师兄呢?居然让他去给尊上敬酒!这往那一站,尊上连眼皮子都不用抬就把人吓死了,咦,恐怖恐怖。”
舞青萝瘪了瘪嘴,一样也挺同情的,“唉,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了世尊这个师父呢,师命难违啊~”
“我只能说,祝他好运。”
白子画没什么反应,掀起眼帘看一眼鞠躬恭恭敬敬端着酒杯的落十一,抬手夹了一片青菜来吃,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不知道眼前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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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严脸色越来越黑,知道子画这是看出了他对花千骨的暗讽从而无声的对抗。他对花千骨是什么态度在场之人都清楚,旁人哪怕是说一句不尊不敬的话都会被他记住紧接着倒霉,若不是顾念他们同门千载又是在花千骨的生辰宴上,这会儿他怎么着也该被“请”走了。
但他就是看不下去!
花千骨不顾外界评说与他结为夫妻也就罢了,十月怀胎生下鹤儿,为子画延绵后代他也曾由衷感激过。但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子画在外面处理派中事务,每天忙得早出晚归,脚不沾地,她花千骨什么都不用做清闲地待在绝情殿里,撑破天就照顾一下鹤儿。子画明明对她都这么千般温柔万般顺从了,她凭什么连在桌上给子画夹个菜斟个酒都懒得动!?作为妻子就是这么照顾丈夫的吗?
他都不敢想象平时在绝情殿里子画是怎么被她呼来喝去地使唤。
他看得最重的师弟,堂堂长留的掌门,六界修为最高最富声望的长留上仙,在她花千骨眼里就这么不值得珍惜,得到了就不在意了是吗!
岂有此理!!
这头摩严被气得七窍冒烟,落十一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动不敢动,全场最不受影响最放松的就只有小仙童白鹤归了。他见爹爹毫无反应把十一师侄晾在一旁,很是疑惑地咬了咬筷子。
“娘亲,爹爹是喝醉了吗?为什么不喝酒也不让人退下?”
他看十一师侄累得头顶都冒汗了。
花千骨摸摸他的头,突然觉得这么为难落十一也挺不好的,他什么都没干纯属被殃及的池鱼,糖宝那丫头还等着十一弄完了过去哄她呢。
“既然你爹爹不想动,那你帮十一把酒送到他手上好不好啊?这样你十一师侄就不用站得腰酸腿痛了。”
听见这话的落十一当即对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内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在场就只有千骨能干预尊上的行为,再照这么站下去,他真的要成为全长留腰椎间盘突出第一人了。
白鹤归点点头,被花千骨扶着从圈椅上跳下来,蹬蹬蹬过去把落十一手里的酒杯接过,举高了送到白子画面前。
“爹爹,喝酒。”
白子画低头看着儿子,默了两秒后接过酒杯,仰头喝了。
落十一顿时长松一口气。
果然,只要千骨出面,尊上就没有不答应的。
摩严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接下来大发慈悲地把落十一放了回去,一顿饭下来再没找过花千骨什么事。
饭后落十一追着生闷气的糖宝慌慌忙忙飞走,摩严急着回去处理贪婪殿没弄完的事务,御风走了,幽若和舞青萝还想逗逗精致得跟瓷娃娃一样的白鹤归,一直留到吃了晚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绝情殿。
人都走了,偌大的院子再次恢复往日的宁静,花千骨抱着香香软软的儿子坐到桃树下白子画搭的秋千架上,耐心十足地教他怎么编竹蜻蜓。
在母子俩的通力协作下,一只漂漂亮亮,展翅欲飞的竹蜻蜓很快就做好了,白鹤归开心地跳下秋千,举着它满院子跑。
“呼——飞喽!”
他抬高手臂用力一扔,竹子材质很轻很轻的竹蜻蜓瞬间迎着气流往前滑出一段距离,随后晃晃悠悠飞了一小圈又落回地上。
花千骨看着小小的人儿乐此不疲地跑来跑去,眼里悲伤不再,微勾嘴角,浑身散发着水一般的温柔。
这是第一次,有除糖宝之外的孩子缠着她依恋地喊她娘亲,一开始她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突然多出个儿子的事实,但一天的相处下来,她竟然也开始沉醉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