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楼有人听到动静,从窗口弹出脑袋。
没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霍寻常!你小子又欺负令姝了?”
“我没……”大概是因为距离原因,旁边霍寻常喊的嗓门比老太太还要高,然而才开了头,话音猛顿,突然就没了声。
季令姝还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也弱了下来。
沙沙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在她身旁站定。
听见动静,季令姝止住声,从臂弯里抬起脑袋,看见了两个人。
个子稍高走在前面,穿红色羽绒服的是她姐陆令湘,后个头矮一些,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姑娘是庄羡宁。
陆令湘快步走过来,微微弯腰,把季令姝拉起来,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季令姝沉默着,任由姐姐给自己戴手套,眼神一个劲地往旁边瞄。
霍寻常抱着胳膊回望过来,当场就气笑了。
“季令姝你装哭能不能装得像一点?连滴眼泪都不掉,你糊弄谁呢?”
他话还没说完,季令姝眼角就湿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滴得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
看到这幕,霍寻常脸上浮现出疑惑,然后从错愕变成慌乱。
后一步赶来的庄羡宁忙拿出纸巾递给陆令湘。
陆令湘接过纸,淡定地拍着后背给季令姝擦眼泪。
旁边霍寻常的神情似乎有些无措,双手合十,为他背后出现吓唬人的事给季令姝道歉,一长串不带停顿,念得比背课文都流利。
季令姝听着他没有感情,全是技巧的道歉词,心底刚升起的一丝歉意瞬间就收了回去。
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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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场景变得很快,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很多人,年纪小的跟季令姝差不多,大的约莫十多岁,嘻嘻哈哈打着雪仗。
季令姝并未参与这场混战。
她戴着一双毛茸茸的浅粉色手套,拿着相机在一边拍照,不时抬头跟陆令湘嘀咕着什么,然后猝不及防,被人砸了一个雪团。
季令姝被砸得懵了下,丢雪团的人也是一愣。
她单手拿着相机,淡定拂去身上的雪粒,然后指着刚从她面前闪过去的霍寻常对陆令湘说:“姐,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