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穿林的呼啸声中,雪狼大声道,“你要我对你使用治愈术吗?!”
“不,是我对你用。我的本源储量上限比你多很多,我本源几近耗空的状态下要是你对我使用治愈术,你会直接本源枯竭而死的。”
没错,这就是嚎狼族现在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场没有保证的实验,也是一场不知结果的豪赌。
这就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唯一能够破除死局的方式。
凭借超强的感官,雪狼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正源源不断地涌进自己的身体,汇向心脏和额头,好似一下子吃了许多颗醉果,意识都有点模糊。
她逆风大声吼道:“你讲清楚,我现在要做什么!”
掠草的呼啸声中,吴廖大声回应:“雪狼!快蹲下身,手掌按在那孩子的身上跟我念!”
“吾求滔滔之生机......”
“吾求滔滔之生机!”
“掌中之鲜血.....”
“掌中之鲜血!”
“为子民祛伤病......”
“为子民祛伤病!”
“愿痛苦不临......”
“愿痛苦不临!”
老祭司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了,治愈术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缝补别人的灵体和肉体,可现在方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老祭司是被创造出来的祭司,我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或许在老祭司以前和上一任祭司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机会探究更深刻的知识吧?所以他才知道治愈神术的另一层作用。
多亏了老祭司,多亏了自己好好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突然,理智的大门好像吱呀松动了。
同时,最后一句脱口而出。
“以本源与目之草原生机为祭,向兽神叩颂——治愈!”
狂风扰乱了雪狼的思绪,她凝神念完才徒然发觉不对,顷刻间惊愕地瞪大眼睛。
“以本源和......目之草原?”
她眨了眨眼睛,木讷地抬头,下意识眺望眼前辽阔的青绿。
而此时,颂词已经念诵完毕,神术发动且无法终止!
若从半空俯瞰,绿油油宛若绿藻占领的池水一般青翠的草原像是滴下了一滴焦黄的墨水!枯黄的黑以雪狼和男孩为中心开始向着南边急速扩散!
无数的草在眨眼之间枯萎,变为一滩烂泥!
黑色如同不计其数的虫子堆成的浪潮组成一条象征死亡的洪流,向着远方无情推进!
草兔子和虫来不及逃跑被黑色的边际吞没,眨眼化为一片泥沼!
莽牛哞叫声中撒腿奔跑,最终被黑色的线追上,变成一摊枯骨,白色的枯骨甚至都开始腐烂,粉末般溃散,随风飘散!
浓烈刺鼻的死亡的气息像风吹过一般席卷着目之所及的生物!目之所及的草地!腐化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留在身后的,只有腐烂、死寂和散发着甜腻和腥臭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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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战栗得看着急速远去的黑色边际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应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短短十几个呼吸,死亡的扩散停止。
苍翠的大地留下了一片巨大的瘢痕,宛若将黑夜拽到了地面。
男孩活了。
草原死了。
自己却依然觉得精力充沛,好似本源依旧充盈!
为什么?!
向神明乞求力量,不是只能献上自己的生命么?!
她惊恐得转动僵硬的眼球,望向那个气息不知道何时已经截然不同的背影。
那个男人背负双手,开脚而立,昂首挺胸面对着漆黑大片的草原,头发银白,像是在惬意的欣赏美景。
这个气息!
又变了!
不同于刚才,刚才的他变化之后有很大的不同,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见他原本的影子!
而这一次!
站在眼前的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你到底是谁!”
她磕磕绊绊地出声,像是牙齿和舌头在不停地摔跤。
“我?”
平静的声音似大海的深处。
她死死凝视着银发的男子缓缓转头。
先是耳朵,再是侧脸,然后就是鼻子和......一双宛如双月般散发着白光,只剩白光的眼睛!
在他张口的瞬间,雪狼便觉得头脑发昏,像时间灌进了耳朵,撑得她失去了意识。
“或许你可以叫我时间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