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一:雪狼族遭到胡狼族进攻,嚎狼族应当全力相助,如果嚎狼族也遭到胡狼族进攻,雪狼族应承担相同的义务。
盟约二:在盟约部落遭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部落共同袭击时,嚎狼族和雪狼族应当共同作战。在任一部落与金狮大部落成为敌对关系时,另一部落有权与大部落保持中立友好的态度。
盟约三:盟友之间和平共处,互不侵犯,互不干涉部落内务。在盟约生效期间,双方族人可自由进行资源的交易往来,违反任意之一则代表盟约破裂。”
“我告诉她这是用古老的语言书写的契约,血手印代表灵魂上的约定,不可违背。白纸黑字的契约精神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竖立起来,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就算出了差错死不承认,我还有这个......”
吴廖拿起手机,点开标注着“盟约”二字的录音存档,一段长达十分钟的清晰录音中只有自己和雪狼的两人的声音。
“怨恨会轻易的产生,但却不会轻易的结束。‘活该’、‘自作自受’、‘自生自灭’,这是从当年那场浩劫般的动荡中存活下来的族人对雪狼族的态度。即便部落里的‘老人’大多对当年的耻辱和不甘缄口不言,遗留给后辈的仇恨也更多是针对胡狼族的,可雪狼族一旦闯入他们的视线,无处安放的矛将会纷纷转向,哪怕她们是以受害者的身份登场。”吴廖侧目,而后收起兽皮,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所以您才能利用这份怨恨,让雪狼他们在部落里滞留的这段时间听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对吗。”小白的身影突然迈入在圆屋门槛,“您在治疗伊姆期间就吩咐我,只要她们出门就让我务必带着她们四处闲逛,然后偷偷散播雪狼和伊姆是雪狼族人的事实,再散播她们经常偷偷趴在别人的屋外偷听的假消息。”
“没错。”吴廖点头,“偷听是事实,趴在别人屋外偷听是假,也正是这样,传言才更加真实。族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意识到隔墙有耳的道理,加上老一辈的族人对当年发生的惨剧有难以磨灭的记忆,在看见雪狼和伊姆身在附近时,他们就会自发提醒周围的人谨言慎行,甚至默不作声。”
部落人不多,气氛的传染比传言更加迅猛,哪怕什么都没听说的人突然看见周围的族人一言不发看着某处,他们也会不明就里的照做。
这就是集体力量,这就是环境的影响,单个的人难以逆行的漩涡。
“所以,雪狼待在这里二十多天,也不知道我们的部落具体有多少觉醒血脉的战士,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有吃不完的盐。在祭司大人您的安排下,她们只看到了我们想让她们看到的,听到了我们想让她们听到的,也让您在刚才有关出兵援助的问题上占据了主动权吗?”小白抱起双手搭在身前,胸膛闷闷得,心脏扑通扑通得跳个不停。
“没错。因为雪狼族比我们强大,即便缔结盟约,也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必要之时保持神秘,即便我告诉她们我们部落只有七位可以出动的血脉战士,她们也会在无法证实的情况下自我怀疑,最终把少数的援助归咎在旧怨上。”
小白轻咬嘴唇,犹豫半晌问道:“可这么做只是让雪狼她们产生了没有根据的怀疑,缔交盟约之后,她们迟早都会知道我们嚎狼部落确实只有七位觉醒血脉的战士。如此一来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啊,小白,甚至说此时此刻能否瞒住她们的视听决定了我们嚎狼族是否走向末路。”吴廖起身,身高的错差下,他不得不俯视小白的眼睛。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之所以与雪狼族缔结同盟,甚至当初之所以奔袭胡狼族,打断雪狼族、胡狼族、鬃狼族三族结盟,其目的就是为了打造一个能够对抗胡狼族的战线。因为嚎狼族的现状在短时间内太难改变了,这是我们抵抗胡狼族迟早会来袭的唯一办法。”
但马基雅维利在这种情况下郑重指出:除非由此必要,或出于迫不得已,否则决不能为了进攻别国而同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国家结盟,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你获胜,你仍将成为强国的俘虏。因此,君主们应该竭尽全力避免处于命运掌握在他人之手的境地。
事实证明,这种猜想已经应验了。
刚刚缔结盟约,雪狼就想着利用盟约的条约借刀杀人。大概她也已经隐隐猜到了,胡狼族的眼中钉,最需要盟约协助的并不是雪狼族,而是四大部落中人数最少的嚎狼族。
“我们嚎狼族迟早会变得强大,一定会变强大,但是却并不是现在。雪狼族之所以存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向鬃狼族学会了见风使舵,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防止当年背叛的悲剧再度重演,我们必须要表现出势均力敌的强大,表现出难以揣测的神秘,表现出能以少胜多与占据人数优势的胡狼族分庭抗礼的自信,只有这样,才能在真正变得强大之前争取到一段足够安全的发育时间。”
小主,
小白听得频频点头,头发浮动似小鸡啄米一般。
“原来祭司大人之前考虑了这么多!”
吴廖欣慰地笑笑,转头之际眼眸低垂。
但,就像撒一个谎就需要十条谎言掩盖的道理一样,当人们想方设法避免一种不利的同时,难免会陷入另一种不利。
虽然缔结的盟约,但代价就是要为雪狼族出兵。虽然伪装了强大,但又陷入了“十人”境地。
“但是,谨慎从事就能够认识各种不利的性质,进而选择危害最小的最佳方法。十人驰援雪狼族夺回族地,我将会亲自带队!正好让我们检验一下我们嚎狼族新兵训练的成果!”
......
胡狼族,巨狼族族地。
通往石厅高筑的台阶上,黑狼墩坐在最顶端的一截阶梯,直射而来的光都好像被吸尽的庞大身躯轮廓鲜明,一支银黑色箭头的短箭在他的指尖旋转把玩。
“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