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寒意的攻击从头顶、从后背、从脚踝、从四面八方袭来!手中的黄铜长矛在连绵不断的磕碰下频频震动,五指和虎口渐渐麻木,光是招架,就已经竭尽全力!
短短挤过五个呼吸的时间!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颈一路淌到了腰心!
“太恐怖了...这...这就是觉醒血脉的力量?!”
手掌、手腕、肩肘、腰胯!
所有活动的位置都像往骨头和皮肉中塞入了一块烧得通红的木块!炙烤得身体僵涩又灼热!
呼吸愈发沉重,频率越发急促,就像在身体周围慢慢扣上了一个灌满水的密不透风的陶缸!
胸腔的心脏像是挪到了耳边,贴着自己的脑袋扑通扑通的搏动!
要不这把祭司大人的这把黄金色的长矛足够坚韧,能够拦下如此大力度的冲击,否则,没有什么人能够在狐这样的血脉战士进攻里坚持下来!
听着一下一下有节律地回荡在脑海中的跳动声,库的脑袋一阵刺痛发懵!
“糟糕...要力竭了吗.......可以感觉到手臂的摆动越来越虚浮,手中的武器越来越沉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脱离掌控的信号!
很快,他的体力将会极速流失,身体动作随之愈发迟钝!届时,就算他再努力的呼吸,心脏搏动地再强烈,脑海中的呐喊再嘹亮哪怕脱口而出,自己也再举不起手中的这杆长矛!
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能撑下去?
哪怕能多拖半个呼吸的时间......
徒然,他摆动的手臂打到了一块绑在腰间掌心大小的兽皮袋。
就在这时,汗水滴落眼珠,第一次受伤出现了......
“库这孩子很有天赋。”狼羊抬起五指,抓了抓下巴那撮山羊胡,“他年纪轻轻,没有成为觉醒血脉的战士,就能在狐这种程度的攻击下支撑这么长的时间,鹰,嚎狼族说不定又要出一个和你一样杰出的战士哦。”
说话者将目光投向了鹰,而后者平静地注视着战况,没有言语。
“是啊,鹰。”充满磁性的嗓音忽然开口,“你不要这么苛刻。一般来说,普通人遇到觉醒血脉的战士,就像兔子遇上花猫,照面的瞬间,头就已经落地了。库能坚持这么久,说不定比你当年还要强上一分呢。”
鹰闻言,嘴唇轻启,平淡但总觉得有点平淡过头的声音从缝隙之中传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唉?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怎么又急了......”
库的意志已在竭尽全力维持身体的运作,刚才还嘴唇嗡动,似在默数,短短十五个呼吸下来,只剩粗重的气息进进出出,吴廖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余力继续计算剩下的时间。
在鹰和委蛇争论时,铛铛铛!
狐与库又是一波攻防!
金银交织间,库赤裸的上身又多了几道醒目的伤口!
“鹭!你还要胡闹么?”狼头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鹭的身前。
他低着头,目光死死凝视着矮自己近一个脑袋的女儿。
“你难道还想库,你的挚友为了你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受伤流血下去吗?!只要你现在愿意回去,这场战斗随时都能停止!”
“我......”如水彩般晕开的鲜红从鹭紧咬的嘴唇间渗出,勾勒出一缕缕唇纹。
“我真是太纵容你了.......”狼头怒目圆睁,愤怒和心痛的情绪互相穿插,化为一支彩虹箭矢,直直飞向一旁。
他扬起手臂,黑暗中手掌高举。
鹭眼神坚毅,但饱含欲滴的泪水,怔怔抬眸,看向那对准了自己的巴掌。
霎时间,一道声音响彻所有人的耳中。
“时间到!都住手吧。”
狼头的手掌生生悬在半空,视线和鹭一齐投向同一个方向。
“输了吗?”
“赢了吗?”
不同的心声在不同的两人脑海中敲响。
库依旧站在原地,手杵黄铜长矛,但整个人塌软无力,近乎挂在了长矛上,显然已经累到虚脱,唯独不同的是,他的右手多了什么东西,似乎攥着一个空瘪的兽皮袋。
而一直占据绝对优势的狐,此时却骇然地依靠在树干旁剧烈咳嗽!
包裹衣袍的右手探入斗篷下,像是捂住了咽喉的位置。
吭吭咳咳!
仿佛吸入了什么致命的东西,肺都要从喉咙中咳出来,让狐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气!
“赢了?!这是赢了吗!”鹭喃喃道,像是拿到了中奖号码的人正自我怀疑般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