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已经死不少人了!已经够了。我不希望部落为了我的孩子又死一个祭司。”
吴廖沉默着,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得灼热。
那股钻心的刺痛表述的,是如得知母亲重病时,医院的大夫和围观的亲戚落井下石一般无奈又惋惜的神情。
生老病死亦有所命......
哪怕来到了这个远不同于之前的世界,见证了能够触手生春的神术,依然不能拯救身边的人吗?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尽头,那在走到尽头之前好好活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吗?
狼头颓然坐回原地,手掌轻柔地摩挲着鹭的耳朵。
“她是战死的,为了部落光荣牺牲。她已经圆梦了...成为了一名英勇的战士......”
库缓缓站起身,带起两串银雨。
紧握长矛的五指微微颤抖,褪去血色。
他埋着头,慢慢走到鹰的身前,低声道:“鹰叔...别拦着我。”
鹰沉默半晌,道:“不行,这几个人还不能杀,他们还有用。”
“鹰叔......”
木矛咯吱作响,像是在悲愤的呜咽。
......
“不......”吴廖悠悠站起身,沉吟道:“我是不会让她死的。”
就像老祭司用数百根草弹指催生花种新芽。
“既然一条命不够,那么...就多来几条。”
鹰注视着走到面前的吴廖,视线与他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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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瞳孔中银光点点,冷漠无情,不似杀意,却透着比杀意更阴冷的气息。
吴廖唇齿轻启,寒声道:“这四条命,我拿走了。”
一缕冰凉沿着脊柱攀升上头顶,便是驰骋沙场、杀敌无数,早就染血的利爪见证过不知多少生命消逝前华丽又丑陋的狰狞,他也从未有过当下的感受。
鹰点点头,松开了攥在手里的四条尾巴。
吴廖接过,拽着四人拖到鹭的身边,沉重的躯体在草地上刮出四道深深的印痕。
其中一个家伙突然转醒,嗷嗷哀嚎,挥舞着爪子,扭动着上身想要逃离。
吴廖将他翻过身,单膝跪在他的胸口。
一只手牢牢抵住他的下颚。
“呜...呜.....别......别杀我......”
另一只手拾起那柄捅伤鹭的铜刀,轻轻划过他的颈动脉。
求饶声戛然而止。
鲜血如喷泉一般呲向高空。
随着渐弱心跳变动着弧线,一汩,又一汩。
鹰和库呆滞地看着吴廖带着溅满鲜血的脸杀鸡般手起刀落。
面无表情,宛如从深渊之中爬出来的魔鬼。
“趁着他们还没凉透,得赶紧了。”
吴廖扔下糊满血污的铜刀。
金黄色的刀身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献祭,生命四条,吾百分之九十本源,求,祛伤病,效果,恢复如初,目标......”
吴廖伏下身,将手掌轻按在鹭受伤的腹部。
“......愿其康复,向兽神叩颂。”
治愈!
伴随心声落定,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穿过他的身体。
吴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