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廖心虚地偏过头,总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总不能说,从来到这里,一日三餐顿顿都是烤肉,而且除了盐以外没有什么调味料,嘴里早就已经腻得出油了。
他不动声色得塞了塞口袋里吃剩留下的巧克力棒塑料包装。
“大人,肉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你不用盯着我吃,我现在还不饿,等一会儿饿了就吃,饿了就吃哈。”
见拗不过鹭真挚的眼神,吴廖只好从拳头大的肉块上撕下一柳放进嘴里。
“唔唔...有些烫,不过烤的恰到好处。”
“嘿嘿。”
鹭不好意思得笑起来,脸蛋镀上一层红晕。
吴廖一愣,似乎意识到什么,忙端起盘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放在腿上的兽皮带着一根白色的记号笔滑落到鹭的膝前。
“祭司大人,这兽皮上画的都是什么啊?一个一个又横又竖的。”
鹭瞧了瞧兽皮,捡起笔,把玩一圈,感觉好轻,甚至比同长的木棍还要轻。忽然捏住了笔帽,不经意间用力,笔帽被拔了下来。
“这是字。”
吴廖一边吃肉,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鹭玩弄笔,将那笔帽插了又拔,拔了又插。
乌黑的笔尖忽然戳到手指,留下乌黑的痕迹,惊得她扔下记号笔,不断揉搓手指,将那段本不大的黑迹晕得两根指头到处都是。
“别搓了,再搓指头就肿了。”
“祭司大人......这个...越来越大,我是不是中毒了。”
鹭带着哭腔望向吴廖,感觉眼眶中都快挤出了泪。
忽觉胸口一紧,口中嚼半拉的肉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哈哈哈,没有毒没有毒,等到皮......啊,就和衣服上沾的泥巴一样,越揉越难擦,过几日,等它完全干了,自然就掉了。”
吴廖并没有告诉鹭记号笔的墨水擦不掉,只有等皮肤自行更迭脱落才能消失。以她的性子若是听了,估计回去就用石刀把手指的皮剥下来。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来自大部落的祭司大人!懂得多,还会写字!‘字’听说只有金狮那种大部落才有。”
鹭展露笑颜,眼缝勾出一轮弯弯月。
“怎么样?想学吗?”
吴廖忽然灵光一闪,飘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祭司大人.....我还是不学了。”
“嗯好,那明天就......啊?啥?你不学了?”当头一棒狠狠砸在吴廖的脑门上,差一点就把他敲凉凉了:“为什么啊?字可是文明的象征,它的用处没有更大只有最大啊!”
鹭抱住双手,放在腿间,眼袋下方变得潮红:“我...我想要成为觉醒血脉的战士,也是我一直以来努力学习射箭的目标,我想变得更强,只有强大了,我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至于其他的东西,比如织衣,侍床,生...生.......生.......总之其他的东西我现在都还不想学啦!”
喂喂喂,不想学就不想学,吼这么大声是做什么。
吴廖眯起眼睛,感觉到无数的唾沫星子如枪口飞出的子弹啪嗒啪嗒打在脸上。
学字难道真的是一件这么不讨喜的事情么?金狮部落不也有使用文字么?
金狮......等等,是那个挑起狼族内斗的金狮?
秃然!
“你刚才说金狮也有文字?”
鹭被陡然凑近的吴廖吓到,红着脸,屏住呼吸,身子小心翼翼得后仰。
“额嗯...”
“你去过金狮?”吴廖步步逼近。
“我没有去过,这些都是听鳄老说的。鳄老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血脉战士,听闻他年轻的时候很强,去过很多地方。”
“大部落贵族喜欢睡少女尾毛铺的床这件事也是他告诉你的?”
滕然,鹭感觉从脖颈到额头被滚烫的开水泡过,差一点点就要腾起白色的水雾。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茬,没想到祭司大人竟然还记得!
“这......这件事.......这.......”
鹭的心房有一个被关起来的小人疯狂拍打着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