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也老实点,别和那小子一样,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那是当然!”徐燃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
“就你?大将军?”士兵上下看他一眼,什么也没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他只是顺便来带个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徐燃也不介意,抱着自己的被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顺便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
他穿的还是出门前的衣裳,是宝珠姐姐给他准备的春衫,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可一个小卒如何穿得起绫罗锦缎,也不知是不是魏将军疏忽,将他丢下马车时,竟忘了叫他换掉衣裳。方才进军营的这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徐燃很快将衣裳换好,换成了与其他士兵一样的粗布短衣,自己穿来的衣服则被他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很快,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
腹中的饥饿更是明显,徐燃出了帐篷,正好见到所有士兵都往一个方向去,他没多想,便也跟着走去,果不其然,众人的目的地是火头营。徐燃插在其中,跟着众人领了今日的晚饭。
看着碗里的东西,几个窝窝头,加上一碗菜汤,汤上漂着零星油花,却看不见一点肉末。难怪带路的大哥说有人要绝食了。徐燃盯着看了片刻,想着今日出门前吃过的丰盛午膳,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
面不是白面,吃起来还有点噎嗓子,他端起菜汤喝了一口,将哽在喉咙口的食物咽下去。不吃可不行,他明日还要跟着起来训练,不然没有力气。
再说,这伙食也不算差,起码能填饱肚子。他在上京的路上听人说起,说以前战乱时,许多人连饭也吃不饱,饿的得扒树皮。
解决完晚膳,又学着其他人去洗完了自己的碗,等他再回到住处时,帐篷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人一多,帐篷里的味道便更重了,训练了一天后的汗酸味发酵在一起,几个老兵脱下袜子,脚臭味也传了过来。看到有人进来,众人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新来的?”有个老兵说。
徐燃高兴地与他们打招呼:“我叫余火。”
老兵们点点头,冷淡地撇过头去。
徐燃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他们的冷淡态度,但也不自讨没趣。他寻到自己的床铺,发现身旁的位置早已有人躺了下来,定睛一瞧,是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郎。他面容俊秀,虽正在闭目养神,却自有一番超凡气质,看上去便与其他士兵不太一样,放在外面的手光滑白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这应当便是士兵大哥说的,在他前头来的那个吧?
难得看见自己的同龄人,还是邻居,徐燃兴冲冲与他搭话:“我是今日刚来的,我叫余火,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年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徐燃眼睛一亮,欲要再与他打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眼前人翻过身背对着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
那边老兵们忽然发出嗤嗤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这一幕。
徐燃:“……”
行吧。
他讪讪地在少年旁边的位置上躺了下来。
虽然同住一帐篷里的室友们都态度冷淡,但徐燃也不介意。他看着头顶帐篷,仿佛能透过篷布可以看见后面星子密布的夜空。
怀揣着对明日起军营生活的憧憬,徐燃期待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