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抱歉。”
“你若如此铁石心肠,为何不一开始便拒绝了我?”崔明玉含泪说:“事到如今,你却又要说抱歉。你要清清白白抽身,那我该怎么办?”
“……”
崔明玉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口,“文郎,你想一想,顾宝珠她已经嫁人了!她已做了将军夫人,已嫁给了别的人,即便你念念不忘,你们注定是无果的呀!”
陆柏文眉目冷厉:“她与魏屹不会长久。”
“你非要如此?”
“若是什么也不做,我又何必重来这一回。”
崔明玉定定地看着他。
许久,她慢慢松开了攥着他袖口的手,轻声道:“好吧。”
未料她应得如此之快,陆柏文略有惊讶,抬眼朝她看去。在他的印象之中,崔明玉绝非如此轻易罢休之人,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一番难缠的准备。
可他却从她的面上看到了一丝决绝。
陆柏文眼皮一跳,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打算做什么?”
崔明玉悲哀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既都已经打算与我撇清关系,又何必管我?你放心,爹娘那边,我会亲自去说,叫他们不要找你麻烦,就当是我上辈子对不起你们的,这辈子便成全你与她吧。”
“你……”
陆柏文顿了顿:“你不要做傻事。”
崔明玉苦笑一声:“我已经做了许多傻事。我做的最傻的,便是想不开要与顾宝珠争,我从来都是比不过她的。”
袖中的手慢慢握紧,陆柏文缓缓道:“既然得以重来,你还有改变的机会……”
“天下女子的命运,无非便是嫁人一条。我既被你退了婚,想来日后也不能嫁给什么好人家,我也遇不上什么好人了。”崔明玉垂下泪眼,轻轻地道:“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没这重来的机会也好……就算你恨着我,也好过你不要我……”
陆柏文下颌紧绷,咬紧了牙关,向来温润的双目凶戾地瞪着她,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里。
地上的茶水已经冷去,没了任何温度。
天地便如此刻的心情一般冷寂。
……
今年的京城,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还要早一些。前日夜里,顾宝珠便觉得格外的冷,尽管屋中多点了一个炭盆,她的手脚却还是冰凉,怎么也捂不热。第二日醒来,天上便开始飘起细细的雪子。
秋日本还是满目金黄色,因之覆上了一层霜白。天一冷,顾宝珠连门也不乐意出了,今年她好像格外怕冷一些,令门窗紧闭,留了个透气的口,便缩着手脚躲在榻上,地也不肯下。
秦霜每日还保持着原来的习惯,天刚亮时便起来习武,或许是习武之人天生身体强健,当顾宝珠把自己裹成球时,她身上的棉服也还不算厚,披着一身雪子走进来时,手脚都还是滚烫的。
顾宝珠看着她脑门上的汗,心里头郁闷极了:“难道这便是你们习武之人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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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见她裹了一层又一层,手一探,也被她冰凉凉的手心惊了一惊,连忙将炭盆扯过来一些。
“魏夫人的手怎么那么凉?”秦霜也纳闷:“这个炭盆烧的那么猛,我都快热出汗了。”
鹊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下,道:“我们夫人打小就怕冷,一到冬天,恨不得连门也不出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几乎整个冬天都没出去呢,任谁来了邀请都不接,连最爱的诗会也不去了。”
秦霜不禁遗憾:“那岂不是错过了许多乐趣?”
顾宝珠哼哼两声:“外面这寒天冻地的,能有什么乐趣?走到哪儿都是雪,在那儿看不是看?”
“那可不一样。春日有春日的好,冬日也有冬日的好。”秦霜说:“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