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这人看似舞文弄墨,好读诗书,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却也是对功名利禄极为追求的人。
她既说出这样如此笃定、如此狂放之言,定是胸有成竹,心中有了把握。
可她又是哪儿来的底气?
便是陆柏文自己,若非他是从后世而来,知晓自己未来官途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若他如今还是那个闷头读书,刚进官场的年轻人,便是有了被户部借调的经验,也不敢想自己能够提前被调动到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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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凭后来的经历知晓,她又是凭什么?
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姑娘家,总不能会是顾父分析后再告诉她这个答案。更何况,顾父也不在户部担任要职。
陆柏文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个突兀的念头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得老天爷眷顾,有了这么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可若老天爷眷顾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呢?
他问崔明玉:“你确定要与我打这个赌?”
崔明玉应得爽快:“当然。”
陆柏文:“你就不怕你输了?”
“若是我输了,自然也会答应陆公子一件事。若我真输了,陆公子应当不会为难我吧?”崔明玉含笑道:“不过,我觉得,我也不一定会输。”
陆柏文:“你怎么敢如此肯定?连我都不一定能说的准。”
崔明玉抿唇一笑,面上也露出几分俏皮之意:“陆公子忘了?我的预感一向准确。陆公子进京赶考时,我便看出你会高中,后来,你果然高中了探花。我的预感这样灵验,难道你还不再信我一回?”
陆柏文微微一顿:“探花?”
若是他记得没错,他当初参加科举,中的可是状元。
这又有了第二个与记忆中截然相反的不同之处。
说起此事,崔明玉也有些遗憾。
明明上辈子陆柏文中的是状元,风头无两,探花虽也是出色,可到底只是第三,就算再风光,又如何能有状元好?
怎么顾宝珠当得了状元夫人,她却只能嫁个探花?
她未作多想,又继续说:“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你从萍州回来时,还带回了一样东西。”
陆柏文愣了愣,而后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
这倒不是崔明玉靠着对后世的了解知道的,而是这锦盒太明显,在他怀中凸起一角,无论谁都能发觉。
听说他进了京城后连家都没有回,直奔着顾家来,身上还带着这样一件特地装在锦盒里的礼物,显然是特地要准备送人,而那个收礼的人,除了她这个未婚妻还会有谁?
崔明玉看着那锦盒四四方方的长条形状,已经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大约便是女儿家的首饰了。首饰除了妆点美丽,若是由男子送给女子,那便更多了一层暧昧之意。
她羞涩地低下头,眼中满是喜悦,还要矜持地问一句:“那是送给我的吗?”
陆柏文低头不语。
这个锦盒他在怀里放了一路,在买下来之后,他便有想过数次,顾宝珠收到这个礼物会是什么模样。她定然会十分欣喜,她高兴时,便会毫不吝啬她的笑脸,比再灿烂的春光都还要明媚。
可此时此刻,这份礼物却失去了它本该会有的主人。
陆柏文顿觉索然无味。
他瞥了一眼崔明玉面上的欣喜,却并不打算将这个锦盒交给她,而是又收回了自己的怀中。即便无法再交给顾宝珠,它也不该落到别人的手里。
崔明玉神色一僵,继而微微睁大了眼睛,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
“这不是给你的。”陆柏文歉意地说:“我忘了给你准备。”
崔明玉:“……”
那是给谁的?!
她这个未婚妻都没有得到他的礼物,却有别的人收到?!
他只说忘了准备,竟一句弥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