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姑娘难得从她口中听到恭维的话,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心想顾宝珠做了将军夫人就是不一样,连处事都变得圆滑不少。那件裘衣确实给她争了不少风头,此刻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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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姑娘忙拉了她一下,但却来不及了。
顾宝珠慢条斯理地说:“郑二姑娘看着这对豹子母子不忍心,想来,依郑二姑娘如此心肠,那狐裘应当也是假的吧?不知是哪家衣坊的做工,竟如此精细,以假乱真。”
“这……!”
郑二姑娘一下涨红了脸。
她听到不少奚笑声从四周传来,可当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又各个一本正经,观赏着眼前各色兽类,好似并无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郑二姑娘收回视线,看着顾宝珠似笑非笑的模样,张了张口,竟不知该反驳哪一个才好。
若反驳狐裘是假的,便是在打她自己的脸,方才刚说出口的话都要成为其他人的笑柄。可若是承认狐裘是假的……若是叫人以为她穿着假狐裘赴宴,又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嘲笑!
她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一样……”
“哦?”顾宝珠慢条斯理地说:“那照你的话,好吃好喝伺候着,将它们养到寿终正寝,还不如放归野外,不知何日被人打死剥去皮子制成你身上的裘衣?”
郑二姑娘脸色涨的通红,很快,眼泪盈盈在她的眼眶中聚起,摇摇欲坠。她含泪看向了文瑾荣,想要他为自己说一句话。
文瑾荣目不转睛地观赏着笼子里的豹子,好似没发觉到她的窘境。
还是郑二姑娘上前一步,柔柔地道:“魏夫人,双儿年纪还小,口无遮拦,还望魏夫人不要与双儿计较。”
顾宝珠可不吃她这一套。
尤其是这姐妹俩的做派,让她想起了崔明玉,更是浑身不自在。
“你身为姐姐,既是知道她有不对,却不多加管教,反而放任她胡言乱语,如今又要怪别人与她计较?”顾宝珠哼了一声,讥讽道:“董夫人,好话都叫你说了,叫我说什么?”
董姓便是郑大姑娘的夫姓。
郑大姑娘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咄咄逼人,可如今今非昔比,她虽会在背后议论顾宝珠,却不敢当面说顾宝珠什么不是,此刻只能提起勉强的笑意,随意找了个借口,连忙拉自己妹妹离开。
离开之前,郑二姑娘楚楚可怜地冲文瑾荣道了一声:“文三哥哥……”
文瑾荣故作不明,只道:“我还要在此处再看看。”
郑二姑娘咬了咬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有心想要留下来与他多说说话,可方丢了个大脸,还有胞姐拉着,她跺了跺脚,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随姐姐离开了。
等那二人离开了珍兽园,文瑾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视线从豹子母子的身上移开,再看向三人……
一个穿黄衫, 一个穿紫衫……那另一个定然是祝家小姐了!
文瑾荣眼前一亮, 上前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祝家小姐!”
祝月琼脚步一顿,抬眼见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冷着脸道:“文三公子,有何要事?”
文瑾荣笑意如春风:“在下有几句话想要与祝小姐说,不知可否能行个方便?”
祝月琼冷淡:“不方便。”
文瑾荣:“那你何时方便?”
祝月琼:“何时都不方便。”
文瑾荣:“……”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正好,我方便的很,我就一直跟着祝小姐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抽出空与在下说几句话。”
这下轮到祝月琼无语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笑容满面、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物,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无赖到如此程度。
可她也不吃这一招。
上回此人见到她,故作不识,视而不见,这会儿却又摆着好脸找来,说是有话要说。他们二人能有什么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冷笑一声:“好哇,你既然想跟,那便跟着吧。我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