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夫:“你有何证据,证明刘善奎偷运鸦片烟了?他什么时候打死人了?咹?你不能听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就污赖刘善奎呀!”
蓝贵龙:“刘善奎暗地里偷运鸦片烟,虽然我没有当场拿住他,但有人亲眼所见,他打死雷老大也是事实!严专员,你可以派人调查呀!”
严专员:“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查无实据!”
蓝贵龙:“那好,这个事我就不说了。严专员,你命令刘局长向抗战前线运送枪械,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城防司令部呢?”
严俊夫:“此事紧急!首都南京前线战事吃紧,国军急需军械。我派刘善奎连夜武装押运枪械去凤凰山机场,难道我还要请示你吗?这是军事机密,你懂吗?”
蓝贵龙:“我怎么知道刘善奎押运的是军械呢?我也是奉你的命令去检查的!”
严俊夫:“你不要狡辩!刘善奎给你说明了情况,你不听!你还是要检查!你是有意拦劫抗战军械!我按军法处置你,是合理合法的!”
蓝贵龙冷笑:“哼!严专员,你是找借口,要杀我灭口呀!啊!你想隐瞒你做鸦片烟生意的罪恶,只是白日做梦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打错了算盘!”
严俊夫冷笑:“好嘛!你要和我严某人扳手腕,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把蓝贵龙带走,待后处置!”
几个士兵反剪着蓝贵龙的双手,把他押出了办公室。
刘善奎溜进来,看见蓝贵龙被带走,凑上前:“严专员,蓝贵龙不是一个好东西!依我看,那个副官吴四,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如也一起抓了,以绝后患!”
严俊夫思索:“此人甚为精明,你没有拿到他的把柄,恐怕现在不好动他。况且,他现在是我老婆子的红人。此时,怕是在陪我老婆子接待南京要人哩!”
刘善奎:“严专员,我只是随便说说……”オ
15.成都某会馆 日ツ
宋朴园正和宋良玉、吴四谈话。
宋朴园:“良玉呀,你这次把事惹大了!现在是抗战期间,老头子的脾气捉摸不定,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都遭老头子崩了。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把我也扯进去呀!现在要紧的,是要尽快把这件事平息下去!此次,我来成都,虽说是为公务,但实际也是为这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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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玉:“我今天特地把吴副官带来,就是想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你放心好了!我敢保证,这件事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何况,我是以开办成都抗战孤儿院名义要的。即使俊夫不肯乘担子,我也正在筹办抗战孤儿院。”
宋朴园推一下眼镜:“啊,吴副官,我早就听良玉说到你了。听她说,你出了一个舍车保帅的良策。我怕严俊夫一口咬定,没有领到这笔救济款,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吴四显得很谦卑:“特派员,依我看,此事只能这样办了!严专员是聪明人,他不会不承担责任。我们要让严专员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好比一砣黄泥巴掉进他的裤裆里,叫他承认不是屎也是屎!”
宋朴园哑然失笑:“吴副官,宋某人愿闻其详。”
吴四:“特派员,我慎重地向你报告:严专员和成都警察局刘善奎局长一起,合伙做鸦片烟生意,我们手里捏着他的真凭实据。如果他不认账,到时候我们就给他如数抖出来。不信,你问宋太太!”
宋良玉叹了一口气:“唉!我给他说了多次,叫他收手,他就是不听!”
吴四:“成都城防司令蓝贵龙想阻止他,他昨天却找了一个借口,把蓝贵龙抓起来了。这件事,可能闹大,更加不可收拾!”
宋朴园:“哎呀!在这个时候,他咋这么做呢?这不是添乱吗?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严俊夫就彻底完了!老头子最恨买卖、吸食鸦片烟。老头子知道了,严俊夫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宋良玉:“这怎么办呀?大哥,恐怕只有你出面给他说说才行。你向他晓以厉害,他不会不听你的!”
宋朴园:“我知道,严俊夫这个人牛得很!我给他做工作,他不一定听我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做鸦片烟生意的真凭实据拿捏牢实。在事实面前,可能他才会听话!”
吴四:“要把严专员做鸦片烟生意的真凭实据拿牢实,只有一个办法,派人搜查嘉禾公馆。这事,要由宋太太自己拿主意!”
宋朴园看看宋良玉,让她表态。
宋良玉:“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16.嘉禾公馆 日ツ
柳妈正斜躺在床上烧大烟。
刘善奎一身警装,腰间插着手枪,上前一把柳妈的烟枪夺了。
柳妈站起身来,扭动肥胖的身体:“呃,刘局长,我烧几口大烟,碍你什么事呀?”
刘善奎板起面孔:“你就只晓得烧大烟!严专员叫你把货藏好,你藏好没有?”
柳妈:“怕啥?我不相信,这严专员的嘉禾公馆,哪个龟儿子吃了豹子胆,敢到这儿来搜查!”
刘善奎:“你懂个屁!俗话说,欢喜老鸹打破蛋!这件事如果被城防司令部的人知道了,你我都要掉脑袋!”
柳妈:“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我给严专员抱一窝金蛋,看哪个敢把我吃了?”
刘善奎:“你这是妇人之见!到时,可能严专员都保不了你!去,快去想办法!”
刘善奎一把把柳妈推开,自己却躺下去烧起大烟来。
吴四突然带兵跑步冲进来,指挥士兵把住了各个屋门。
吴四大声命令:“不准动!通通给我抓起来!”
刘善奎抬起身子:“吴副官,你别乱来啊!这是严专员的公馆,你知不知道?”
吴四板起脸:“刘局长,对不起了!我是奉命前来搜查鸦片烟的,请你配合!”
刘善奎站起身,手握烟枪:“吴副官,你不要做得太过份了啊!你奉谁的命令?这是严专员的私宅,你敢胡来?”
吴四:“刘局长,严专员什么时候叫你偷运鸦片烟啦?”
柳妈叉腰接话:“是又怎么样?”
刘善奎转身,盯了柳妈一眼:“你这个傻瓜婆娘,不要乱说话!”
吴四:“看看,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小秧鸡从一个屋子里出来,举手敬礼:“报告吴副官,我们在西屋搜到大批鸦片烟!”
两个士兵拖了几口袋大烟出来。
吴四伸手从一口袋里取出一块烟土,拿给刘善奎和柳妈看:“你们看清楚啊,这就是真凭实据!刘局长,柳妈,你们还有啥话说呢?”
刘善奎:“哼,姓吴的,你不要把事做绝了!”
柳妈撒泼跺脚道:“我肯信,你们敢动严专员一根毫毛!”
吴四冷笑:“刘局长,柳妈,跟我们走一趟吧!”
几个士兵扛着几口袋鸦片烟,押着刘善奎、柳妈走出嘉禾公馆。
17、成都某公馆 夜 内
严俊夫、宋良玉在公馆一间小餐厅里举行家宴,款待宋朴园。冷秘书、吴四被邀作陪。
严俊夫站起来,端起酒杯,向宋朴园敬酒。
宋良玉也跟随严俊夫站起来,端着酒杯向宋朴园敬酒。
冷秘书、吴四自觉地站起来,举杯向宋朴园敬酒。
宋朴园坐着不动,礼貌地端起酒杯。
严俊夫满面笑容:“宋司长,我和良玉敬你一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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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朴园只是抿了一下,把酒杯放下。
严俊夫:“宋司长,非常抱欠啊!今天中午,有些庶务缠身,没有去机场接你。”
宋朴园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淡淡地说:“谢谢你和良玉的盛情!”
宋朴园坐直身子,直截了当地直奔主题:“我这次来成都,虽然是为了检查四川支援抗战前线的工作,也是为俊夫和良玉的家事而来……”
严俊夫、宋良玉有些紧张地望着宋朴园。
冷秘书和吴四笔直地坐着,听宋朴园说话。
宋朴园:“今天晚上,席上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当前,国难当头,抗战前线吃紧,日本鬼子已经攻陷上海,直扑首都南京而来。蒋委员长着急万分,已带领人马飞到重庆,安排迁都重庆事宜。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之下,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军民死伤无数,逃难的人群遍布长江下游两岸。……”
宋朴园心情沉重地停住了话头,取下眼镜,用手绢擦了擦眼睛。
宋朴园掉转话头,继续说:“可是,作为抗战大后方的四川,特别是作为四川首府的成都专员,严俊夫,你在干什么呢?你暗地里在做鸦片烟生意!良玉,你在做什么呢?你在借口建成都抗战孤儿院,瞒着我,向中央财政要钱!这个且不说,你们两口子互相斗气,没完没了!你严俊夫派警察抓了城防司令蓝贵龙!你宋良玉又派城防士兵抓了警察局长刘善奎!你们这是在干啥呀!”
宋朴园取下眼镜,直直地瞪着严俊夫、宋良玉。
严俊夫、宋良玉不敢抬眼看宋朴园。
宋朴园:“你们也做得太过分了!你们做的这些事,如果被蒋委员长知道了,你们只有掉脑袋!谁也救不了你们!连山东省主席韩复渠消极抗日,都被蒋委员嘣了!你们算个啥呀!所以,我今天晚上,要让你们泄泄气,不要太张狂了!第一,你严俊夫应当在公开场合,主动承担向中央要钱建成都抗战孤儿院的责任,以平民愤;第二,你宋良玉决不可以动用中央拨款,立即用这笔拨款筹建成都抗战孤儿院,并组建成都抗战孤儿救济基金会,你可以当会长;第三,你们两人立刻把蓝贵龙、刘善奎放了,化解矛盾!……”
宋朴园看了看严俊夫和宋良玉的表情。
宋良玉:“大哥,谢谢你的教诲!你说的话,我一定照办。”
宋朴园把口气缓和下来:“良玉,你这就对了嘛!俊夫,你说呢?”
严俊夫有些犹豫:“既然宋司长指示了,我照办就是!”
宋朴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宋朴园端起酒杯:“我也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的款待!”
严俊夫、宋良玉举起杯来:“谢谢大哥教诲!干!”
冷秘书和吴四陪着严俊夫和宋良玉干了杯中酒。
宋朴园:“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听蒋委员长待从室的朋友说,《中央日报》上登的那篇成都抗战孤儿的信,被宋美龄夫人看到了。听说,宋夫人很感动地说,成都建抗战孤儿院是一个创举。她还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到成都来看望那些抗战孤儿。”
严俊夫谄媚地:“宋司长,那我一定支持把成都抗战孤儿院办好!”
宋良玉也脸露笑容:“大哥,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18.成都专员公署办公室 日 内
燕双飞一脸严肃地走进严俊夫办公室。
严俊夫在办公室笑脸相迎:“哎呀,是双飞呀!请坐!请坐!哈哈哈!我说嘛,飞走的燕子是会回旧窝的,是不是?咹?”
燕双飞并不落坐,严肃地说:“严专员,听说你把我的丈夫蓝贵龙抓了,我今天是来向你要人的!”
严俊夫:“哎哟,你对蓝贵龙真是一往情深啊! 咹?蓝贵龙就那样值得你来为他说情吗?”
燕双飞:“严专员,你知道,蓝贵龙是个粗人,他也是按你的旨意办事的嘛!再说,他虽然认不倒几个字,但他是一个懂得感情的人。严专员,我今天来求你,请你把我丈夫放了!”
严俊夫:“哎哟喂,双飞,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这件事嘛,你是知道的,都是我那个老婆子弄出来的!……”
燕双飞强硬:“严专员,你不要找借口了。我只是问你一句话:你是放蓝贵龙还是不放?”
严俊夫:“哎呀!你叫我怎么说呢?蓝贵龙拦劫党国抗日军火,他可是犯的重罪啊!”
燕双飞:“哼!严专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问你,那些所谓的军火,到底是党国军火,还是你给他设的圈套?”
严俊夫:“你说话要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啊!对蓝贵龙嘛,我严某人当然想放他,但我个人无能为力呀!”
燕双飞:“严专员,你不放蓝贵龙,我自有办法!我把话先说在前头。”
严俊夫打趣地笑:“双飞,我如果不放蓝贵龙,难道你能再抱到我啃两口啊!”
燕双飞怒:“你是官,我是民。我们平民百姓的命,都捏在你手心里。过去我啃你,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今后,我不会再啃你,但是我会演戏!”
严俊夫:“演戏?哈哈哈!那我就来看你演戏啊!”
燕双飞:“除非你派人把我黑办了,否则,我要演一出《风流专员》的戏!”
严俊夫:“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把脸往何处放!”
燕双飞气极:“我是一个戏子,从来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我要什么脸?但是,你严专员要不要脸,到时我倒要看看!”
严俊夫厉声道:“双飞,你今天是想来要挟我?”
燕双飞:“严专员,我是不是要挟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燕双飞气愤地向室外走去。
严俊夫立刻上前,拦住燕双飞,陪笑:“双飞,你别着急嘛!刚才,我是逗着你玩的!你想想,我能把你的蓝贵龙怎么样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呆你我也有过一段情缘。我是不会忘记你的那份情义的。我把蓝贵龙抓起来,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好好跟我办事。你一会儿回去,说不一定,他已经在家里等你了!哈哈哈!”
严俊夫伸手要拉燕双飞的手,被燕双飞用力甩脱了。
燕双飞:“哼!你就是放了蓝贵龙,这个顺水人情,我燕双飞也是不会领情的!”
燕双飞气愤地走出成都专员公署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