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仙师，今日是例行打扫的日子……王大人跟管家都不在，我们，就照例过来了。”一名侍女道。说完之后，她便略带敬畏地看着两人的脸，似乎想弄明白仙师将她们拦下，到底是福是祸。

若是福，那就没啥。

若是祸的话，就赶紧跪下求饶，兴许还能保得性命。

在她们眼里，仙师是高不可攀的，雷霆雨露，皆是仙恩。

“是、是的……仙师，我们，是哪里做得不好吗？”另外一名侍女，明显有了些惶恐之色，攥着清洁用具的手，已经有些因为过度用力而苍白。

石荣给了顾小荷一个眼神，便几步来到了书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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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书房，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凌乱”。

原本应该是整洁开阔的房间，却到处都堆满了文件与物件。

关乎北安城运转与发展的条条款款，各项条例，都堆积在这里。韩追在原有规则的基础上，在不断修补和完善北安城的运作方式。

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变动，也牵连着庞大的利益。

当然，这是对凡人而言的庞大。

比如军备制造、储存的竞标，军粮的规格，商会负责人的任免等等。

一般的修士，看不上这玩意儿。

如果被泄露出去，那也丝毫不影响大局。

一些物件，则是各势力的修士送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单单是礼物，更多的，还是“产品”。

比如某宗门产的夜明灯，能以不高的价格，提供清洁安静的照明功能。

这种小物件，建设北安新城，需要很多，但不可能全由陆青提供。而陆青给韩追准备的灵石，就是让他花在这上边的。

夜明灯这种单价两个多灵石的小物件，并不算什么，但数百盏、数千盏叠加起来，对一般宗门而言，也是一笔大生意了！

与夜明灯同为竞品的，还有其他好几种。

有在夜晚发光的活体灵植，也有便宜的火油灯。

这方面的情报，对桃源而言，就有一定的价值了。

再往上，则是整个北安新城的规划图。

书房的大桌子上摊开的，便是这张图。

一切规划改动，韩追都会追加到这张图上。

石荣站在书房门口，扫视了一圈，接着，又回头，正好看到赶上来的顾小荷。

“的确打扫过，痕迹不太好看得出来了。”石荣道。

“你觉得，那两名侍女，就是桃源探子？”

“不好说。”石荣摇头，“是不是例行打扫，下来你得去向王甫核实，这两人的背景，接触的人，也需要调查一番。不过……我们也可以现在试试她们。”

“怎么试？”

“说某份文件丢了。”

“若她们不是探子，只是普通侍女的话，会把她们吓死的吧？”顾小荷皱眉道。

“非常时期。”石荣叹了口气，“时候，给予一定补偿便可。”

“不妥。”顾小荷还是摇了摇头。

石荣也不反驳，一步踏进了书房，四处检查着打扫的痕迹。

顾小荷看着石荣，似乎在思考。

石荣的目光迅速地从各处扫过，最后，又回到了顾小荷身上，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是都说了，不妥了吗？”

“那么，我便来当这个恶人吧。”

石荣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顾小荷伸手想拦，但不知为何，她的手只是停在了半途，没有真的去阻拦石荣。

她一下子也意识到了，或许，自己只是想保持一份“虚伪的仁慈”。

“你们分别打扫了什么区域？”

石荣来到两名侍女面前，平静问道。

一名侍女先行开口，把自己负责的区域，讲了一遍，除此之外，还讲了自己打扫的过程。另外一名侍女听她讲完，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打扫过程讲了一遍。

石荣听完，先是不着调地闲聊了几句，然后，又冷不丁地问了一名侍女一个问题：“你在收拾小茶几的时候，没有把杯子归位吧？”

两名侍女听了，齐齐一愣，被问到的一名侍女道：“仙师，茶几不是我打扫的……”

另外一名侍女则道：“仙师，茶几是我收拾的，我只把客人用过的杯子收拾了，韩仙师的大杯子，还放在原处的，他不让我们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