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抱怨道:
“哎哟,麻烦了。我要把货送到里头那地儿啊!”
白长庚摸了摸脖颈,对木相留和凉曜道:
“在外看着,我俩进。”
凉曜稍加思索便应允,如果她俩晕倒了或者遇到不测,自己和木相留在外面还能照应。
于是,江浸月驮着她的货筐,跟着白长庚往深处继续前进。
水晶有异常。
越往深处去,水晶的颜色越来越浑浊,不再折射任何璀璨的光线。
这儿别说是银器了,连整片的矿脉和水晶,都在往里面延伸着过去、一路逐渐发黑,最深处,则什么都看不见。
白长庚在接近矿脉边缘的悬棺位置,发现了许多植物。
实际上,她们自从下来后,都被矿脉的璀璨夺目吸引了注意力,这一片是有不少植物花卉的——只不过,形状样貌都很奇特,一簇簇躲藏在岩缝间,几乎都是半透明的花瓣,就像晶体似的,也不如普通的花那么鲜艳。
她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黄皮子花,采摘了一些,收到腰间。
起身看江浸月,江浸月正害怕地看向深处。
白长庚问她怎么了,江浸月手指作嘘声,让她细细倾听。
一串沉郁又悲伤的乐器声,像是远古的号角,还有女人诡异的低声吟唱,无法听懂的语言。
白长庚也听到了。
“我,我不敢过去。”她锁紧了背后的货筐,百般为难,估计前面就是她送货的目的地。
白长庚想了想道:
“我和你一同去。不过,告诉我你送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这是王家人交给我的,名字记不得了。哎呀,听他们谈话,好像说是……”
白长庚听闻此处,神色严肃。
江浸月想起来了:“「鸯冢」。”
…………
江浸月在白长庚的协助下,顺利将王家托管给她运的东西送到了指定地点。
那儿本身就有一座悬棺了,似乎它一开始也并不在这里,像是从山崖上移出来、安放到这里的。
原来,她背着的货筐上面,都是类似贡品的香烛等物;江浸月把货筐最底下的盒子拿出来,这盒子里面便是所谓的「鸯冢」。
「鸯冢」,最终和这个悬棺放到了一块儿。
白长庚答应了江浸月,为她的货物保密。
三人和江浸月分别,回归江南。
白长庚不知为何,心神不宁。
在刚回来几天的档口,司徒苑在杏枝观截住了她。
“白师兄,晚上来满庭芳酒楼地下的归心客栈。”
“要一个人来。”
司徒苑把「白师兄」三个字咬得很重,还慢悠悠的。
熟悉的危险直觉扑面而来。
她知道了?
白长庚思忖过后,瞒着木相留二人,先去归心客栈见司徒苑。
令她讶异的是,安饶居然也在——现在的她,和石榴红根本毫无区别。
三人闭门谈话。
安饶妩媚地笑着:“如果当时不是拿夏岩秋要挟她,而是拿你,不知道她肯不肯赴那场鸿门宴呢?”
白长庚咯噔一下。
她在说石榴红。
安饶故意在白长庚面前展示了自己现在的这番模样,接着,司徒苑让安饶出去了。
司徒苑给白长庚倒茶,最近,她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眼上也没有黑眼圈:
“如何,加上「水币」之后。”
白长庚轻攥了一下手指。
她在用安饶现在的样子挑衅自己。
「水币」在司徒家了,还一同加入了「万年春」蛊,怎么回事。
“白师兄,我知道你的秘辛。要不要与我打个赌呢?”
白长庚沉默不语,司徒苑终究还是确定了。
只不过,看样子,司徒苑没有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告诉安饶,所以才让安饶离开。
安饶认为的白长庚的把柄,可能和司徒苑想的女儿身的把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你若解得开万年春蛊,石榴红的肉体就还你;若解不开,她的魂魄就归我。”
白长庚听闻,定定地看着司徒苑。
“并且,你赢了的话,女扮男装的事,我会继续帮你保密。”
司徒苑意味深长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