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泥石流卷进了山河里,那时他几乎没有多想,毅然跳进去湍急的山河里把人拉了起来。
他把男人带回道观后,用自学的三脚猫医术没办法把人叫醒,于是又把人带去了镇卫生院。
卫生院给出的结论是不明物质中毒,全身多器官已严重衰竭,最后还给出了病危通知书。
那时他挺穷的,没钱把人送进大城市医院治疗,更何况那时即便把人送去大城市也来不及了,于是他又把人带回了扶灵观。
也许是叛逆期一心想跟天道作对,又也许是男人强烈的求生欲打动了他,他心一狠,到黑市求了一门禁术,把男人中的毒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后他替代男人痛苦了几个月,男人的身体才渐渐好转,最终恢复了正常人的体质。
好在那个男人还算有点良心,身体好全之后自愿留在道观里帮忙打杂,包括洗衣做饭之类的。
自从外公走后,道观里就只剩下他和阿吉两个人,而阿吉还在上学,并不常住在道观,所以实际上道观里常年只有他一个人住。
大概是寂寞久了,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人,他不知不觉就把这个人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甚至还想过,要跟这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闲时他一个人下山接点小单子,赚点小外快,男人则在道观里洗衣做饭,周末再一起到镇上收点废品,这样的日子不挺快活的嘛。
可是凌扶枭,你怎么能把这三年忘得那么干净?
他点出那个早已无人认领的微信名字,一连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谢繁:凌扶枭,我这里下雨了。
谢繁:我没带伞,你能不能接我回家?
谢繁:我淋了雨,有点不舒服。
谢繁: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啊?
和以往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他抬头看向还在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大雨,远处的景色已被雨水模糊,一如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
凌扶枭离开的那天,也是个下雨天。
他真的,很讨厌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