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妇保所门口的大树被晒得无精打采,地面也是滚烫的。
六月的正午,向来是没人愿意出门的。
今日妇保所的大堂却是人满为患。
赵佳仪紧急求援吏部,在几位同僚的协助下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坐在赵佳仪面前的妇人脸颊红肿,头发凌乱。
按照以往,这样的形象,她定是不敢出门的,她就算是咬牙往肚子里吞,也不会让别人笑话。
可是今日,当丈夫再次对她拳打脚踢的时候,她却突然醒悟了:该羞耻的人是这个丑陋的男人。
她捂住的,是他的笑话。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回到卧房独自疗伤,第二天又装作没事儿一样出门。
她就坐在原地,等到男人回房以后,她悄悄过去锁住了房门,毅然决然地跑出院门。
奔向她的希望。
赵佳仪本有些疲惫的眼神在妇人的讲述下,注意力逐渐集中:“你以前被打了,跑回娘家诉苦却被赶出来?”
“嗯。”
妇人感激地接过一位女官递过来的水,闷声道:“我爹说,丢人,让我以后不要回去了。”
本来,回去住一天就要给钱,她那会儿,哪来的钱。
她自嘲一笑:“说起来,我还是那次才意识到,嫁人后,我就没有家了。”
婆家不是家,娘家不是家。
面对丈夫的暴行,她好像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法。
“但是,我还是不甘心。”
她看向赵佳仪,眼神带着期望:“我想和离,我想带着儿子重新生活,我想,立户。”
赵佳仪找出文书仔细瞧了瞧,提醒道:“前面两个我们可以争取,但是最后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