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东婶儿忍不住嗤笑:“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曾想,他倒是会演戏的。”
王九娘刚嫁过去的那一年,日子过得不错,上头没有公婆,相公也会疼人。
第二年就顺利生下女儿,没想到,自那以后,周木匠就像了换了个人一般。
“他说女儿克他,自从女儿出生以后,他接到的活计就少了。”
“他想把我那外甥女扔了,我小妹自然舍不得,哭着求他留下女儿,承诺以后自己想办法会补贴家用。”
王九娘虽出身普通,却是家里最宠爱的幺女,自幼没吃过什么苦,也做不来什么活儿,受了不少白眼。
本来日子苦点也就罢了,周木匠在她生产完两个月以后,又逼着她生儿子。
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儿子就是他的香火。
“但是第二胎,我小妹又生了个女儿。”
东婶儿揉了揉眼睛:“这第二个女儿,因为怀孕期间过得太苦,生产时要了我小妹半条命。”
而这半条命换来的女儿,彻底激怒了周木匠。
“他说我小妹不中用,要断他周家的香火,还说早就该把大女儿掐死,不然怎么挡了他儿子出生,又招来一个赔钱货。”
周木匠是真的对两个女儿起了杀心,但是王九娘以死相逼,最终,两个女儿分别送去了两个姐姐家。
这些年,周木匠对王九娘越发过分。
活计少,打她,受到客人责骂了,也打她,还经常挨着她去娘家借钱。
几乎每一天,她都是以泪洗面,唯一支撑她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孩子。
”我家收养了大妮儿,长得可俊。”
王九娘平日里,只能偷偷跑出来瞧瞧女儿,周木匠不许她接触她们,怕生不出儿子。
东婶儿感激地看向白弯弯:“大人,不瞒您说,要不是您给了我这份工,我这个外甥女,怕是养不下去了。”
都是普通老百姓,谁愿意帮别人养孩子。
虽然王九娘努力做工,尽量补上自己女儿的抚养费,却到底差了一大截。
哪怕是东婶儿的相公心善,在养了几年后也免不了生怨。
直到东婶儿每月的收入超过了他们一大家子,大妞儿才能继续养在她家。
二妞儿是东婶儿三妹家养的,两年前就被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