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安越想心里的谜团就越大，恐惧也越深，因为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又被跟当年一样的变态盯上了，他心里除了恐惧更多的愤怒，想杀人的愤怒。

“喂？哥们儿，还在吗？怎么不出声了？”费宇连着喊了好几声。

顾言安终于回神，缓了缓，苍白的脸色也回了点儿血色，“怪烦的，挂了。”

费宇嘿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掐断了。

顾言安攥着手机，江时俞不仅在听着他们的对话，更在关注着顾言安的言行，所以他脸上的所有表情以及他身体因为深度恐惧而颤抖都被他尽收眼底。

认识顾言安这么久，习惯了他吊儿郎当地耍流氓，几乎都没有见到他这样的一面，可是今晚看到他心里特别难受，能让顾言安恐惧成这样的，除了十年前的那次被绑架，他想不到别的了。

江时俞没去提这个事情，他走到顾言安身边，慢慢地掰着他紧紧收拢的五指，取出手机说，“现在不早了，你又受了伤，还是要早点休息。”

顾言安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江时俞是看出了些什么，他不顾手上的石膏，抱住了江时俞，后者轻轻推了他一下，担心着，“小心手。”

“我就抱一会儿。”他把头埋进江时俞的肩颈间。

声音闷闷的，很轻，但是江时俞好像还是听到了颤音。

顾言安就像一条离了水的人鱼，努力适应外面的世界，久而久之，他习惯了正常人的生活，也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类，直到有一天走近海边，沾上了海里的脏东西，怎么甩都甩不掉，还牵引出了他的所有记忆，只要那脏东西还在，顾言安就无法忽略自己是谁，过去的生活，就连陆地也突然一刻都无法适应了。

之后江时俞把顾言安哄睡着了，但是他没睡，等确定顾言安睡熟了以后，他起来拿手机刷网上的新闻，为了不吵醒顾言安，他把亮度调低了些。

果然，今晚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顾言安出车祸的，甚至连以前那些瞎编的绯闻也都被牵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