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守军出城支援宁武关,却大败而回,一直在想着该如何挽回颜面。
故而在青阳郡主传来梁军劝降书时,立即定下了诈降之计。
先假装投降,实则暗中跟和州联系,等梁军兵临城下,和州守军从后包抄,正好将梁军包围,同时切断他们的粮道,等围上十天半月,拖也能将梁军拖死在此处。
宣州刺史捻了捻胡须,同样笑道:
“看梁军的军纪如此松散,先前得胜不过是侥幸而已,他们皇帝才上过几次战场,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了?”
颜守德才欲附和,便听到身后传来青阳郡主不可置信的声音:
“兄长?”
她看着前面如闲话家常般的二人,颤声问道:“难道兄长从一开始就准备诈降吗?”
颜守德转过身来,语重心长道:
“青阳,你还是太天真了,兵不厌诈,不这么做,他们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送上门来?”
先前他就怕自己这个妹妹心软坏了大事,没将实情和盘托出,而今来看,果然如此。
青阳郡主眼中含泪,许久才勾唇,笑容惨烈。
“虽说如此,可兄长所为,陷我于不义。”
“我既已受他恩情,保住性命,却将他引入险境,实在是小人行径,难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她后退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提气跃上城墙,高声朝下道:“沈将军,非是青阳言而无信,而今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她说完便拔出腰间的佩剑,回肘往颈上一横,只见鲜血喷涌而出,佩剑落在城墙上,她身子一歪,决绝朝下坠去。
薛修明早察觉到不好,却因为她动作太快,只来得及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随后布帛撕裂,眼睁睁看着她坠下了城墙。
薛修明毫不犹疑,紧随着她一道坠下,落地时堪堪来得及翻滚卸力,手臂上接着传来明晰的疼痛。
他咬牙忍了下去,接着抱起躺在血泊中的青阳郡主,一步步朝梁军方向走去。
颜守德眼见青阳坠下,心中也是又急又痛,怒声朝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