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帝下了大婚的圣旨,盛王府中便一日日忙碌起来,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的各项事宜。
李如琢先前便说过,等他们大婚,要给他备一百二十抬嫁妆,而今也说到做到,没几天便派人将单子送了来,让沈清昼自己过过目。
沈清昼刚看完那摞厚厚的嫁妆单子,准备回信告诉李如琢,让他不要兴师动众把琴川学宫的旧藏给他搬来,会显得他过于败家。
信还没写,宫中和东宫赐下的贺礼也都送了过来,跟郁长风交好的那些朝臣自然也不必说,一整个下午,盛王府中道贺声络绎不绝。
王府中的下人们也喜气洋洋的,忙碌着将赏赐搬到库房中去。
郁长风也随着一道去了库房,一件件仔细挑拣着,还在准备给沈清昼的聘礼。
沈清昼倒难得成了个闲人,他被郁长风磨着一起来了库房,此刻正坐在箱子上晃着腿,看着郁长风拿着单子挑挑拣拣,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别扭。
说畏惧也不是畏惧,可看着周遭那些跟他相关的热闹,他却着实不安,甚至有种想逃的冲动。
郁长风正拿着座玉雕打钩,忽然听见沈清昼叹了口气,随口笑问道:
“怎么还叹气呢,不会是要反悔吧?那样的话,我可是会伤心死的。”
他倒不觉得沈清昼会突然反悔,不过见他叹气,是随口逗逗他。
沈清昼托着腮,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叹气。
他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连心跳都乱,很想逃到个什么地方去让自己清净清净。
明明已经跟眼前这个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甚至已经同床共枕,心意相通,怎么还会心乱呢?
他皱起眉来,觉得奇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