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琢一直被作为下一任祭酒培养,他若是留在梁国出仕,学宫该怎么办?
而且他清楚李如琢原先并没有出仕的打算,而今留下,不必说也知道是为了他。
琴川学宫为他进京已经出格了,再让李如琢为他出仕,他怎么担当得起?
他有些愧疚地劝道:“琢哥,你不必如此,我应付得来的。”
李如琢往他身上扫了眼,冷哼了声:“应付得来?就是把你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若是按他的意思,将沈清昼带回琴川是最好的,先前他想去魏国,他们放手了一回,结果却差点搭上他一条性命,如今又想留在梁国?
他心性纯善,身边又有个不知是何居心的盛王,若没人照看着他,不知何时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他顿了会儿,又叮嘱道:
“我最近暂住在九英园,改天再去城里买间宅子,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来找我。”
“你身边人可够用,不够的话……”
“够了够了。”
沈清昼赶紧打断了他:“琢哥,你怎么话比师父还多?”
从前李如琢就是他们师兄弟中最爱操心的一个,没想到几年不见,不减反增了。
李如琢脸色一沉:“嫌我话多?你若是能照顾好自己,用得着我话多?”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看得沈清昼脖子一缩,悄悄往郁长风身边靠了靠,决定还是先不要招惹他这位脾气暴躁的师弟了。
……
离开九英园后,沈清昼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有些发愁。
李如琢若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如今已经没有几个月时间了。
虽然他相信自己师弟的才学,可李如琢之前毕竟不曾准备过应试,又身负出身琴川的盛名,若是考得差了,必然要被人说闲话的。
也不知道他有几分把握。
这么想着,他本想问问郁长风,可刚抬起头来,就看见郁长风的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愣了一下,伸手抚上郁长风的眉眼。
“这是怎么了?”
出来时还是好好的,不过是去给师父他们送了个别,怎么突然有心事了?
郁长风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尽量打起精神来回答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