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风将他转过来,面朝向自己,抚过他带着泪意的眼,轻声道:“琴川学宫为了避嫌,向来不入国都,他们本打算取道京畿,北上河东道,却中途转道来了梁都,清昼,你觉得他们是为了谁?”
“去见见他吧!”
……
虽然沈清昼几乎能确信琴川学宫进京是为了谁,可当真坐在觥筹交错的接风宴中,他还是有些情怯。
琴川学宫一共有二十多人进京,可入宫赴宴的不过两人,学宫现任祭酒,当世大儒左顺弈,还有他的一位亲传弟子,叫做李如琢。
虽然琴川学宫弟子遍布天下,可能被左祭酒认作弟子,亲自教导的,不过寥寥数十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再加上能被左祭酒亲自带来赴宴,平日里讲学也多是他随侍左右,众人早有猜测,这位说不定就是琴川学宫的下一任祭酒了。
沈清昼不曾理会席中这些声音,他朝对面望去,可对面两人大约是有意躲避他的视线,每次望过去时,总是被避开的。
虽然有些失落,可见他们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沈清昼也没那么紧张了,甚至有几分自欺欺人式的心安理得。
大约是他猜错了吧,琴川学宫不是为他而来,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在此处。
于是他咽下那丝涩然,低下头去专心吃起了饭。
桌上有一道透花糍,样子做得小巧可爱,沈清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郁长风察觉了他的视线,便伸了筷子过去,夹起一个自然地喂到了他嘴边。
他刚张口咬住,忽然察觉到对面一道不善的视线。
等他望过去时,没想到竟撞上了李如琢打量过来的视线,他愣了下,接着朝李如琢勾起一个笑来,惹得他皱起了眉,脸色越发沉了下去。
席中多的是人盯着这位下一任琴川祭酒,想要借机搭上关系,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便道是琴川学宫恪守礼法,想必也看不惯这种男子为妃,献媚取宠的做派。
立即有人问道:“如琢兄从方才起就一直看着对面,可是有什么指教?”
李如琢收回目光,朝开口的人微微颔首:“不敢有什么指教,只是跟师兄久别重逢,失态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