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看到最后,终于将一摞账簿取了出来,郁长风看了眼,账本上写了两个端正的小字——屯田。

梁国军队是有军屯的,分散在边境几个州里,由当地驻军分管,以屯养兵。

郁长风手下的军队自然也有屯田,只是他一心打仗,这些事甚少操心,都交给了麾下副将和主簿。

是谁主管屯田一事来着?

郁长风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自己的副将崔添。

沈清昼抱着那一摞账本坐到桌前,从五年前开始翻起,大致看了一遍,心中好有个底。

郁长风一看账目就头痛,坐在一旁替他添了杯茶,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过了会儿,忽然记起一件事来。

上辈子崔添就死在几个月后,报上来的死因是进京述职路上遇到了山崩,同行的十几人只活下来两个。

他心中隐约不安,或许是沈清昼偏偏从那一堆账簿中挑出了这摞的缘故,让他觉得上辈子崔添的死,或许跟那桩没被揭发出来重案有关。

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沈清昼,外面忽然一阵喧闹,过了会儿便听到了管家李福的声音:“殿下,几位将军来访,还跟往常一样在花厅设宴吗?”

才刚问完,房门便被敲响,随后章珩大喇喇推开了门:“怎么还在书房,是准备做个读书人?”

他话音落下,门外几位将军便都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沈清昼坐在桌前的太师椅上,面前摆着几本账簿,郁长风陪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面前摆着茶水,手上还在替他磨墨。

多少有点红袖添香的意思,只是又多少有点不太对劲。

章珩素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张口便开郁长风的玩笑:“王府的账目都被管了,往后跟我们出去喝花酒,可别连银子都支不出来吧?”

门外几位将军顿时哄笑,郁长风笑骂道:“别在这儿害我,清昼,我可从没跟他们去喝过花酒,连那种地方都没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