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昼坐在书房中,面前放着丹灵送来的密信。
前几日郁长风因为禁军统领一事备受攻讦时,他就命人收集了郁长风在朝中的风评,仔细看过,心中觉得奇怪。
郁长风在外征战几年,又是得胜回朝,可朝中对他却没几分敬重。
在朝臣眼里,他似乎还是个仗着梁帝宠爱,肆意胡闹,整日只知道斗鸡走马的不成器的皇子。
他身上的赫赫战功被刻意淡化了,他的功绩都被扭曲埋没,少有人相信他在战场上流过的血,只当那是为了讨梁帝欢心的吹嘘。
就连他在战场上险些身死,都没有人感慨一句战事凶险,却说是他学艺不精,鲁莽冒进。
郁长风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偶尔听到也只是嗤笑两声,可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绩,却慢慢被这些蜚短流长给消磨掉了。
沈清昼替他不平。
可做这些事的人是谁呢,郁长景?
好像又不太像。
还不曾有头绪,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嚣,跟在郁长风身边的承影匆匆跑来,敲响了书房的门。
“王妃,不好了!有人在集市上行刺殿下!”
沈清昼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他当即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
才出门,他便看见郁长风从对面走来,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手里拎着个骂骂咧咧的少年,应当就是承影口中的刺客。
再近前一点,沈清昼才看清楚那少年身上还穿了件书生袍,看着也不像武功高强的模样,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少年抬头看见他,忽然噤声,瞪大了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你就是沈……”
话说了一半,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闭上了嘴,眼睛还是一个劲地往沈清昼身上看。
郁长风看着他这模样倒是气笑了,照着他的后脑拍了一巴掌。
“骂了我一路,看见他倒是不骂了?忽然知书达理了?知道口不出恶言了?小小年纪,看不出还是个好色之徒。”
少年抬起头来怒目看他:“你才是好色之徒!你不知廉耻,趁人之危!你仗势欺人,欺男霸女!”
年纪虽小,嘴皮子倒是利落。
沈清昼看他有趣,低下头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这就是行刺你的刺客?还是个孩子呢,别是你在欺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