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沈清昼斜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本书。
书是前些日子郁长风让管家买来,放在书房里的,他晚饭前去了趟书房,从里面挑了几本出来。
说起来,郁长风书房中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最多的是兵书,再就是些一看就知道没翻过的经史子集,沈清昼在里面折腾了会儿,好歹找出两本风俗杂记来,夹在管家买来的话本中,一并带了回来。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年没看过这种才子佳人的俗套话本了,再一翻开,竟觉得颇有意思,一目十行地读了下去,很快就翻完半本,才待抬起头来揉揉发酸的脖颈,便听见郁长风咳了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
“天色晚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这书……放在这里,明天再看。”
他本来想让沈清昼把书带回房去,可转念一想,若是将书放在他这里,明天沈清昼想看的时候,岂不是还会过来找他?
他去找沈清昼当然也好,可郁长风更想一点点地将沈清昼圈进自己的领地里,让沈清昼习惯在他身边,直到他成为沈清昼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正因为这点小小的算计唾弃着自己,没想到沈清昼闻言抬起头来,语气有几分诧异:“殿下这是要赶我走?”
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垂下眼睫来,有几分落寞。
“可今夜算起来应当是洞房花烛,殿下这么赶我回去,明日岂不是要有流言,说我不得宠了?”
“瞎说什么呢?”郁长风气急:“还没有大婚,哪来的什么洞房花烛?”
他知道圣旨上写的是令他们即日完婚,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不能因此亵渎沈清昼。
沈清昼放下了书,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一双胳膊缠绕上他的脖颈,明艳的面庞带着笑意。
“可既然圣上有令,总不能抗旨,殿下这般驳我面子,明日府中的下人,恐怕要不敬我这个主母……唔,主夫?”
他说着,向郁长风投去征询的眼神。
郁长风拿他全无办法,一只手扶在他腰上,将头偏到一边,还没说话,耳尖先红了。
“那……你留下吧。”
沈清昼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殿下这话说得好生勉强,可若是不想我留下,那柜中的衣服……是还没来得及拿到我那里?”
那些整整齐齐的,摆在郁长风的衣柜里的,做给他的衣袍。
只看着就知道,郁长风早就设想好了他们的将来,却硬是一个字都不曾在他面前提过。
郁长风的脸顿时红成了一片。
他没想到沈清昼当时不曾多说什么,不是因为体贴,而是为了寻个更好的时机,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