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知道了反而失望。
万一沈清昼根本就不想留在盛王府呢?他昨天那么云淡风轻的,似乎根本没将要回驿馆的事放在心上。
他不确定在沈清昼心中,跟自己分别是值得难过的事情,还是应当庆幸,所以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沈清昼就会决然离去。
自己到时候用什么才能留住他呢?
沈清昼怒极反笑:“怕什么,怕我不想留下?殿下当初去驿馆抢人时,怎么不见这么瞻前顾后?怎么不曾问过我要不要跟你走?”
郁长风根本不敢看他,索性凑过去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小声解释道:“现在跟那时怎么一样呢?陈济已经死了,就算你回驿馆,也无人掣肘,何况……在外面说不定要方便一些,要做什么,也没有人会过问。”
当初带他走,是怕他在魏国驿馆中受人欺辱,现在陈济的死早已经吓破了那群人的胆,他若是想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沈清昼越听越气,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在王府里要做什么,难不成殿下会拦我?”
袖中匕首出鞘,锋利的刀刃抵住郁长风后心,沈清昼低下头去,慢条斯理地问道:“我现在想要殿下一刀毙命,殿下可要过问?”
郁长风埋在他怀中没有动,心中又疼又痒,满腔苦涩让他后悔得说不出话来。
沈清昼在自己府里,何曾随身带过匕首?
他说沈清昼不信他,可他又何曾全然信过沈清昼?怎么会不信他亲口说过的话,怎么会以为他只想逃开自己?
他不敢抬眼去看沈清昼的神色,也不想去管身后的匕首,声音颤抖地开口:
“清昼……我错了。”
“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骗你,我明知道你不喜欢驿馆里那些人,我还骗你要把你送回去。”
后心的匕首分毫不让,跳动的心脏几乎贴上了那点寒芒。
郁长风的眼泪早已经打湿了沈清昼的前襟,他咬牙咽下喉中的哽咽,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你有气就朝我撒出来,给我两刀也是我活该的,不要这么说话,求你了……”
他头顶上传来沈清昼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紧接着,他被沈清昼拽着衣领抬起头来,被迫与沈清昼对视。
沈清昼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唯有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
“你方才说,你知道我不喜欢驿馆中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