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郁长风不曾明言她是为什么被调走,可从剩下的人战战兢兢的态度来看,显然是犯了错被赶走的。
犯了什么错?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病了这一场吧?
沈清昼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郁长风。
郁长风嘴上说的,跟实际做的,好些时候都是矛盾的。
口口声声要报复他,可实际上却关怀备至,就算能解释成兔死狐悲的怜悯,可若易地而处,沈清昼自认做不到如此。
何况郁长风又不常做这些违心的事,使得他看起来总像是戴着一副冷硬的假面,更令沈清昼怀疑他的用心。
可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图谋的呢?
正愣怔间,手中被郁长风塞了一双筷子,“饭都不吃,总不会还要我喂你吧?”
沈清昼立刻收拾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再抬眼便只剩一派从容浅笑,“谢过殿下好意,十分不必了。”
两人就在炕桌上相对而坐,顾忌着沈清昼的病情,桌上都是些清粥小菜,沈清昼端起碗来,却没什么胃口。
他这几年在外征战,三餐无定时,胃本就不好,再加上先前喝了一碗苦汁子下去,这会儿嘴里都是苦的,更吃不下去,只略用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郁长风扫了眼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粥碗,目光又落在他没什么血色的唇上,皱起眉来,半真半假道:“怎么,真让我喂你?”
作势便要去端沈清昼的碗。
沈清昼连忙伸手按住,不慎搭在了郁长风伸来的手指上,指尖传来一点温暖触感,还不他等反应,郁长风已经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沈清昼正想笑他假正经,却惊异地发现郁长风耳边泛起了一抹红色。
见他望过来,郁长风有些慌张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头专心吃饭,却不知自己露出来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沈清昼端详他半晌,忽然勾唇,脑中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测。
郁长风图的,不会是他这个人吧?
沈清昼凭着这张脸,二十余年也斩获了不少倾慕之情,何况郁长风的心事几乎都写在脸上,并不难猜。
如果不是他什么时候多了个顾影自怜的毛病,那多半是郁长风对他有不为人道的心思。
这么一来,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郁长风强自镇定地吃完饭,等碗筷收拾干净,管家已经带了王府里所有侍女站在了沈清昼院外,等着主子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