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清楚了吗？”白衡扶了扶眼镜，表情颇为严肃。

沈烽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眉宇间透着锐气，“我考虑清楚了，白医生，你动手吧，发生任何意外都由我自己承担。”

出于职业道德，白衡下意识劝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沈烽闭上眼睛，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然而那股力量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被控制住了，他连伤害自己获得清醒的机会都没有，他唯一能感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头痛。

想到自己今后活得像个傀儡，不断在混沌和清醒中来回切换，无意识伤害身边最重要的人，他就觉得暗无天日，还不如真疯。

他睁开眼睛，目光凌厉，“我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怕付出任何代价，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白医生，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白衡久久地注视着他，最后站起身，感慨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也许命运真的能够改写。”

“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衡摇了摇头，去把窗帘拉上，沈烽没有发现，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坐回去后，连笔也握不了。

“在进行催眠之前，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诱发你失控的原因是什么吗？或者在失控之前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沈烽皱着眉回忆，“唐家柠和我聊了我小时候的事，我自己回想起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了样。”

“那件事是什么？能和我聊聊吗？”

“也没什么，我贪玩迷了路，唐家柠把我从森林中救了出来，我很感激她。”

“除了感激，你有对她说过什么承诺吗？”

这个沈烽记得很清楚，邹代林经常在他耳边提，“我答应她以后会好好保护她。”

白衡嘴角一抽，这个承诺分量不小啊。

说了一会儿话，沈烽逐渐放松下来。白衡放了一段奇怪的音波，接着在他的引导下沈烽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