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头上束冠发飞扬,白衣若雪世无双

至怪秘传 虚臻 3109 字 1天前

蜚天瘟王方然现了本相,原来其名曰蜚,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难怪乎魏地有此一劫,其实此妖作怪。李云除却妖邪,径回宫廷,见魏王备言始末,王大喜,命百官来贺,大宴群臣,与之推杯换盏,直至天晚,方然席散。李云言及天命未完,依然要走,魏王苦留不住,好生伤感。遂彻夜长叹,破晓,方送出城。正是那:

道德沦丧,礼崩乐坏天降灾殃;清虚救苦,引法水施甘露补万古伦常;清心寡欲无惆怅,安贫乐道,养浩然正气,他朝道成九转青霄上。

八老祝寿

有诗云: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却说汉地之中,有名淮南王者,沉迷道术,为此在府设厨宰一职,以为门客,专迎奇人异士。忽一日,淮南王大寿,有阴山八老来贺,肃立门前,欲求见淮南王。你道八老者为何?是为:广元子、白玉子、春阳子、道槐子、孤云子、栾成子、合欢子、苍松子者也。八者皆具神通,都晓道术,巧弄阴阳,自诩方外散仙。

门客一见来者,仙衣道骨,颇为不俗。于是乎入内通禀:“主公,外有八老来见,看去不俗,只不知沽名钓誉,亦或果有其真,还未可知。”淮南王道:“不若试他一试,真有道术,请将入内。倘沽名钓誉之辈,打发便是。”门客遂去,见八老笑道:“我家主公好道术,觅长生不老久矣,我观诸位这般苍老,不似此法,故未知会主公。”遂奉上些许银两,谓之曰:“常言道:来者是客,此有些盘缠,不成敬意,权且笑纳。”八老知其有疑,故不肯见,相视而笑,摇身一变,变作八个孩童,看去面似桃花红润润。门客见了大惊,就报与主公,淮南王听闻真有神迹,好生欢喜,便就隆礼相见,鼓乐齐鸣,又自抚琴高唱:“明明上天,照四海兮。知我好道,公来下兮。公将与余,生羽毛兮。升腾青云,蹈梁甫兮。观见三光,遇北斗兮。驱乘风云,使玉女兮。”唱罢,与众同欢。

却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广元子起身,笑之曰:“今公大寿,老夫不才,小施手段为公添彩。”淮南王大喜,静观其变。广元子于树上取一花瓣,吹口气,望空一抛,立由上方落下无边花朵,犹如天女散花,十分炫丽。淮南王见之大喜,连道三声好,啧啧称奇。广元子复坐,白玉子又起,谓之曰:“老朽不才,愿为添彩,祝公寿比南山。”即取一碗,碗边纹有彩凤,吹口仙气,叫变。但见凤由碗出,飞于天上,其光瑞瑞,色彩斑斓,飞不多时,陡然变化,形于文字,谓‘寿比南山’。淮南王哈哈大笑,连连道好。并春阳子、道槐子、孤云子、栾成子、合欢子、苍松子等,也自显出方术,妙展神奇,相继而贺,不在话下。

席散,淮南王邀众同往园中赏卉,但见百花争艳,馥郁芬芳,琼枝上花开富贵,玉叶中朵朵喷香,蜂飞蝶舞斗芬芳,更有鸟儿翠鸣,似在歌唱。南王问及道术,八老略施阴阳,奇方异术露锋芒,直教心中荡漾,欲求长生不老,怎料寿由天定,世事无常。

在这之后,淮南王在府奉养八老,日夜演化道术,阔论长生,不日也有造化,颇会些方术,什么点石成金、隔空取物、隐介藏形,不过障眼法耳,又何言哉。不出半载,王府之内传出噩耗,言有妖患,食人无数,以致后花园内屡见白骨,南王殿中人人自危。淮南王知闻此事,大为惊骇,遂请八老出面,以趋吉避凶。八老略施手段,便将一府仆幻化成犬,言此乃妖邪。淮南王信以为真,设宴管待,聊表寸心。本以为柳暗花明,岂料不日又有人丧,八老故技重施,似此淮南王始疑于八老,于是乎着一亲信,暗查此事,看是何说。

这日夜黑风高,诡云蔽月,故不见清辉,周遭皆暗。那亲信也乃江湖人物,黑衣蒙面,过亭台,越楼阁,到于八老住处,藏于屋后,以指刺破窗纸,向内观瞧。这不看便罢,但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真乃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幸而江湖风云,其心也定,便壮着胆色,兀自窥之。但见八老围坐一桌,案上非为兽类,分明人骨,八者各执一骨,正自津津有味啃食其肉,满嘴血污,不及擦拭,还觉意犹未尽,端得吃相可怖。但听广元子道:“人乃万物之灵,但食其肉饮其血,于我等修为,大有益处。”余者都道:“兄之言甚善,百年修行,不及食一人灵来的干脆。”说罢,又番大口朵颐。

亲信见状,便知端的,心道:哪是仙风道骨人,分明害命妖魔辈。这还了得,就欲回禀主公。叵耐八老早知有人,到嘴之肉,安教逃走,无有此理。众皆相视一笑,广元子伸五指,须臾间,变作五许藤条,如龙蛇一般,忽焉破门而出,登时缠绕之,将那亲信拉将入内。亲信兀自告饶:“万望老爷饶命,小人只是路过,全然不知,况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切莫害我。”众皆目露凶光,广元子以长舌舔其面,笑曰:“我若放汝,岂如纵虎归山,断要告密,我等坐享富贵,不曾尽兴,试问如何放得。”说罢,张血盆大口,咬断其首,八者分而食之,真个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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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见亲信许久不回,情知遇害。更然断定八者是妖非人,真如坐针毡,可如何是好。好容易熬到破晓,却才知会了家眷,欲往别处避难。正要出门,不期八老俱至,眼见于此,不免起疑,都问:“主公这是何往?”淮南王岂敢如实相告,只道:“不瞒老师,内人向日体弱,欲往别处调养些时,老师等权且小住,待安顿了贱内,再回侍奉。”广元子忽道:“公此言差矣,老夫不才,略懂医术,颇能望闻问切,不若与尊夫人断看一二,未为不可。”淮南王见推脱不过,只好又回,目下分宾主落座,广元子遂为把脉,拂髯笑曰:“不妨事,只偶染风寒,公且宽心。”夫人玉面惊恐,芳颜失色,寻故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