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个时辰,关山的夜晚寒冷无比,即使身着厚厚的棉服,可寒冷的北风萧萧瑟瑟的鞭打着他,怀中之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衫,挤在段霖怀中瑟瑟发抖。段霖解下身上的棉服,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棉服上的余温让他不再颤抖,安然的睡下。段霖看着面前如孩童一样的人,心中满是欣慰,迷途知返难能可贵,今后还有大把大把的光阴可以去描绘属于自己的故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段霖抬头看着来人,是汉丰啊!
“汉丰将军?”
“沈先生,你这是?”
汉丰一边关上门,一边露出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懂的坏笑走进屋中,段霖看他这副表情,真是恨得牙痒,自己的一世英名恐怕就在今晚毁于一旦了。
汉丰把桌上的那个包袱递了过去,段霖接住垫在了那人的头下,趁此抽出自己的腿来,两条腿因为长时间的压迫酸麻至极,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好在汉丰就在身边,他扶起段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抄来另一把椅子也坐下来,手伸进怀中摸出个酒壶来,又拿出两个瓷盏。段霖还在拍着自己的腿,静静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汉丰拿起酒壶斟了两盏酒,一盏推到段霖面前。另一盏自己拿起来就喝,段霖拿起那瓷盏放到鼻端,一股沁人心脾的辣意传来。好酒、好辣,陈年的烈酒时间越久酒劲越辣,越能醉人,二人推杯换盏之间对饮数盏,喝的面红耳赤,借此聊起了心事。
“先生,我是前朝之人,父辈曾是隋朝将军裴行俨裴守敬帐下先锋。后于黄山之战上战死。留下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尽管如今身居右骑将军,可以过而立之年,将近不惑,仍旧是半功未有,甚是惋惜啊!”
段霖心中骇然,总感觉这汉丰将军心事重重,原来是为此事烦恼,自古武将皆以战功赫赫而扬名立万,无功之将不然书生,不过这盛世太平之下身无战功也是正常,因此烦恼也是稀奇。
二人在这天寒地冻的边塞之地,难得一壶好酒,自是弥足珍贵,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二人喝的有几分过劲了,汉丰勾搭着段霖的肩膀,嘴上渐渐没了把门的。
“过几日那一仗,先生你就瞧好了,我定然效仿关羽斩杀立义将军庞德那样,亲手斩杀封万里,以壮军威。”
段霖心想,那庞德也不是关羽斩杀的啊,况且这庞德忠义无双、武艺高强、为人刚正、不畏生死,虽不如二爷出名,可此人却是个十足的丈夫,亦可作为忠义之勇者,可受世人效仿为榜。
“将军切不可轻敌,那封万里非同小可,岂是三言两语、一刀两剑可以拿下的,应以智取胜。”
段霖深知封万里不是寻常鼠辈相提并论的,若想力战恐怕十死无生,除非能在武力上单方面的胜出,以他所见,汉丰将军绝没有这实力,不然也不会只是个右骑。但话不能这么说,当年关羽也未必在武力上胜过庞德,而是借用天时地利一场水淹七军才智擒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