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苏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现在这样说，在他死了后帮他报仇。那他生前受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我……”贾河呼吸一滞，低垂下头凄惨的笑起来，“他是因为我才被欺负的……”

其实，在马家旭之前，被霸凌的是他。

马家旭放学在校外看见了，那么胆小懦弱自卑的一个人，却在看到他被逼迫喝尿的时候，用尽所有勇气冲出来救了他。

但那之后，被霸凌的对象就换成了马家旭。

马家没有能力给他办转学，他告诉家里人自己被欺负，家里人也说让他找自身原因。

［他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是不是你惹了你同学？］

［欺负你你忍着，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家人这样说。

他每天都开始伤痕累累。

“他们把目标转移到马家旭身上后，就不欺负我了……我不想再被欺负了……我就……我就……”

他看着那些人欺负马家旭，然后躲着走。

“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把马家旭打死……”

死了之后，那些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家人拿了钱后变得富贵，忘了有他这个人。

他就那样死了，被所有人遗忘……

“所以……我把他们全部都杀了！”贾河恨恨的道，“我让他们赔命！”

可赔命又怎样，马家旭也活不过来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也勇敢那么一点，他不那么自私，他也去救马家旭，带着马家旭一起反抗……

“我也该死，我也该死……哈哈哈哈……”贾河又哭又笑的，重复咆哮着，“我也该死！！！”

能把那么多人不着痕迹的骗到这里，不着痕迹的杀死，而自己不留把柄，不被任何人怀疑，造就出恶鬼索命的现象……

不得不说，这个贾河还真是个杀人天才。

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苏灯没什么表情变化，“我不会报警的。”

说完她就要走，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她猛地回头，就见贾河手里拿着一把小型水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自杀了。

“我……也该死……”贾河仰头望向纸钱还在燃烧的那个坑，眼神逐渐失焦，“马家旭……我来陪你赎罪了……”

本来该死的就是他，现在他也报了所有仇。

寂静的夜里，苏灯沉默下来，站了会准备离开，手电不经意的扫过贾河的影子时，视线定住，瞳仁微微缩起。

在贾河的影子里，有几道很细的丝线。

他的影子，如同木偶一般被丝线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