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宣阳坊戴胄的府中……
“你知道吗,李维恭的小儿子想娶侯君集家的小女儿,被侯君集的夫人狠狠嘲笑了一番,也是,一个闲散王爷家的儿子,还不是嫡子……”
卧房里,戴胄的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王公贵族家的家长里短,还一边忙里忙外的收拾。
尽管丫鬟婆子已经收拾好了,但生性爱洁的戴夫人还是要亲自收拾一遍才放心。
戴胄拿着一卷书坐在床沿上看,对老妻的唠叨充耳不闻。
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彼此都太了解了。
“不是我说,你把这么大的铜镜放在这做什么?看着真碍眼。”
收拾完了,戴胄的老妻也坐到了床沿上,看着白天被家丁搬进来,足有半人高的铜镜,忍不住就开始埋怨他。
“一个道长说此物放在卧房里能驱邪避凶,能保家宅平安。”
戴胄随口解释了一句,并没有多说。
他知道老妻的脾气,要是说多了,肯定会被她追问,还不如这样随口解释让她信服。
“是不是袁天罡,听说袁道长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不是真的?如果是袁道长让放的,那就放吧!”
听到夫人这么说,戴胄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书。
又看了片刻,戴胄打了个哈欠,放下书,轻声对老妻说道:“睡吧,不早了。”
吹息烛火,夫妻两人掀开被子,双双躺下,时间不长,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戴胄睡得极为深沉,别说做梦,连酣睡声都没有。
第二天,戴胄精神抖擞的醒了过来,这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睡觉能睡到自然醒。
看了看墙角那面铜镜,想起那个少年,他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他昨天晚上本来不想在房间中摆放铜镜的。
但多日的噩梦让他身心俱疲,常常午夜惊醒,实在是吃不消了。
摆放铜镜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却有如此奇效。
同时他的心里也更加担心了,既然他的梦魇不是药石治好的,那肯定也不是他得了什么病,而是……
想到这里,戴胄心中一沉。
吃完早饭,他坐上马车便赶往大理寺衙门。
长安城王公大臣的府邸和衙门一般都在皇城的周边,这样既方便皇上召见,也方便有要紧事要见皇上,不用跑很远的路。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比如有军队攻打长安,也可以躲到皇城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