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汗湿的头发,担忧的眼眸,他郑重的点头重复:“知道了,娘!
我明儿一早就上县城去,这段时间不回来。”
话落,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串短暂的鞭炮声,随之耳边能听到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哭泣。
陈红杏身子一僵,半晌叹了口气道:“人没了!”
紧接着瞧了眼看不大清面容的儿子,开解似的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大伯都七十来岁的人了,早早晚晚的都有这么一天,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孟盛嘴角微牵,没说话。
上辈子大爷爷在孟平成婚后,被孟解放接去了城里生活,好的医疗条件加保姆精心照料,活到了近九十岁,听说死后极尽哀荣。
外界通往孟家村的土公路,都因为给他送殡扩宽了一些。
现在少活了近二十年,过两天送葬也可以预见跟前世相差甚远。
脑子里,小时候大爷爷、大奶奶给自己压岁钱、糖果的画面,又从记忆深处浮现了出来。
心里犹疑一瞬,很快又被后面漫长的监狱生活,死时的痛苦怨恨掩盖。
他做的没错!
要怨就怨他们那几个好儿孙!
陈红杏打从知道了孟盛的遭遇后,就格外心疼这个儿子,见他沉默,怕人多想,也不管其它了,指指隔壁院子,努嘴道:“要不你过去叫叫冯丫头?让她也起来别睡实了。”
只要命运多舛的儿子能高兴,怎么都成。
孟盛:·······。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这话一点没错。
他翘着嘴角,双眼放光道:“行,等下就过去!”
陈红杏好笑的撇嘴,打开手电筒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刚刚你奶就拉着我给准备老衣孝布啥的,溜出来这么一会儿了,我得赶紧回去干活。
不然,你奶又得到处跟人说我奸懒馋滑,你爹娶了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孟盛想到他娘的殷殷叮嘱,忍不住好奇问:“你不怕啊?”
“怕啥怕,我身上揣着糯米呢,再说今儿白天得到信还去了你姐家一趟。
找他们村里的仙娘婆要了几道符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