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她眼底的怒意和毫不掩饰的心疼,顾砚安掩在袖中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你要杀她,是因为我?”他似乎猜到了她为何要杀沈蕊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又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喜悦。
苏景宁看着他,她从前不明白,为何淑贵妃要杀他,也不明白为何他明明有能力除掉淑贵妃,却不动她。
直到那日知晓了他的身世,她才明白,幼时的遭遇,就像一块巨大的阴影将他一直笼罩在黑暗中,他恐惧却无法摆脱,甚至任由自己沉浸其中。所以才会让淑贵妃以暴露他的身份为威胁,伤害了他这么多年。
所以她第一次破了戒,借了隐阁之力,在龙船之上布局,要淑贵妃死。
“她伤你,就是不行。”苏景宁垂首,没看顾砚安,声音有些闷闷的,情绪有些低。
顾砚安倚着椅靠,看着面前垂着眸,心绪不高的女孩,眼睛怎么都移不开,无人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男人低低的笑声传进苏景宁耳中,她抬头去看,就见一身墨蓝的少年微扬的嘴角,带着些许随意,望着自己的眼中却带着光亮。
好像一直以来,坚定站在自己身前,维护自己的,从来都只有她。
苏景宁耳尖微红,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转头望向窗外,微风轻轻抚过窗前的枝叶,带着初夏的蝉鸣,吵得人心乱。
暮色渐至,顾砚安送苏景宁回了府,只与她叮嘱了句,接下来几日会有些忙,可能没时间在来见她。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一连十几日,苏景宁都没在见过顾砚安,风亭楼扩建,她一心扑在风亭楼上,倒一时将他忘了。
月寻不愧是江南首富,这些年积攒的雄厚财力,使得她才短短几月,就已将大周各处的风亭楼安排妥当,不出两月,她要的这张观听四海的网便能铺好。
苏景宁又熬了一宿处理月寻送来各处风亭楼送来的急件,倒床便睡,在醒时已是午时了。
她刚起身,就听见门外咋呼着进门的苏洛晚的声音,她无奈摇了摇头,这丫头随婶母回了趟书意温柔的江南,半点江南女子的柔性也没学上,性子倒是更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