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两人,将半张脸压入了斗笠的皮毛之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皮肉牵扯到眼角,滚落下一粒晶莹的泪来。
真好。
长大了呀。
大家都长大了。
而且,都有做孩子的权利。
流浪者侧过头,看着已经将整张脸埋进黑色猫毛中的少女。
人的默契就是很奇怪,分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甚至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流浪者就是只凭着这一眼,就能确定——
她在哭。
但是她并不难过。
她......或许很幸福。
他想着,抬起手,轻轻按在少女的后脑勺上。
“你也可以......”
流浪者的声音低低的,是难得的收起锋芒的温柔模样:
“一直做小孩。”
“一~直~做~小~孩~”
砦下茶摇头晃脑的:
“还有真小孩在呢!”
“噗嗤。”
少女闷闷地笑了,抬起脑袋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痕,随即含着笑看着又开始斗嘴的二人,怀中的斗笠从喉头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耳朵抖了抖,随即扭了扭腰,像是撒娇一般地将脑袋蹭到了少女的怀中,将柔软的肚皮翻到了少女的面前,整只猫一窝,又在少女的怀中睡了过去。
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大雨淅淅沥沥地停了下来,窗外风摩挲过树叶的声音混杂着鸟鸣,和阳光一起透过了云层和玻璃,撒在了病房窗边的一片地面上。
好平常的一天。
少女垂下头,挠着斗笠的肚子。
好......
眼前的画面陡然模糊了,耳边的嘈杂都像是隔了一层水面,分明都是熟悉的声音,但是少女偏偏就是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就像是被一起丢进药臼中的植物,都被黏黏糊糊地混到了一起。
......
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