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的多托雷只感觉满心的憋闷无处发泄,唇上总感觉又麻又痒,却又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只要弯下腰将头埋进少女的肩颈,将唇压在那处光裸的肌肤上,来回狠狠蹭了蹭。

“......我们,不分开了吧?”

多托雷的脸依旧埋在那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被压住,传出来闷闷的声音中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

少女环抱住多托雷,手轻轻在他的后脑勺上拍了拍,就像是在哄孩子:

“嗯,不分开。”

“算和好了吗?”

少女手下动作不停,垂下眼睑,让长长的睫毛遮住些许视线,声音温柔到就像是咖啡上的奶泡:

“算,和好了。”

——

多托雷意外的好哄,或者说,他根本没生少女的气。

他好像真的在尽职尽力地扮演好一个“下位者”的角色,也在尽力维持着十六岁的自己的模样。

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果以“多托雷”的面孔去解决,将会是死局。

但是如果以“十六岁的他”这个身份去触碰,少女就会有更高的容忍度。

她对它总是更加纵容的。

吃醋吗?应该有,但是不多,毕竟那都是他自己。

他看着镜子中自己棱角分明的,早已褪去青涩的脸,然后让眼神尽可能的柔软无害。

幸好从小到大的多托雷都是皮相清瘦的类型,这让十六岁的他和此时的他没有过大的区别。

退一步说,反正都是同一个人,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出入,也是可以忍受的吧?

毕竟世界上不会有比自己更好的替代品了。

多托雷的思路在这里顿住了。

替代品?

自己,成为自己的替代品?

这个说法太荒谬了,却又无比贴近自己现在的处境。

陌生的情感汹涌着朝他袭来,让镜子中向来游刃有余的面孔在一瞬间失控,扭曲,狰狞。

如果要用正常人的情绪去定义,那么现在,他在嫉妒。

嫉妒那个被他千挑万选后留下来的切片,嫉妒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失败者,嫉妒那个,十六岁的,最弱小,最脆弱的自己。

仅仅因为,他后来者居上,被自己亲手送了过来,然后占据了少女大部分的爱。

“......爱不爱,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