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是因为A竟能为计划的成功做到如此地步:不惜消除自身记忆,在无尽的循环中不断试错、寻找出路,直至彻底被心病污染,不得已换了个残缺的容器来承载灵魂,然后继续执行计划。
失望是因为眼前的人不完全是A:这个复制体在这次循环中,在记忆消除的情况下催生了属于自己的性格,然后现在又被强行塞入A的记忆。
成为了一名不伦不类的“A”。
天知道他对这个容器的初印象是多么的糟糕——他本期待X如安吉拉所保证的一样——真切如初且原汁原味。
这层幻想在他第一次听到X由于异想体出逃闹出的动静过大而鬼哭狼嚎之后破灭。
A是冰冷的,不苟言笑的,将一切都掌控于手心的人。
他当时还无法正面见到X的形象,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通过对方的声音、决策、应对事件的第一反应等等来判断X是否合格。
观察结果很明显。
如果A是他内心中一张完美无瑕的白描,那么X就是一摊蓄意已久而洒下的墨水,将这张独属于他脑海中的白描乱涂乱画到看不清原貌。
他根本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做出A在研究所从未出现过的种种举动,为何会像个孩子般幼稚地期待着他人的认可。
除开身高,明明顶着A的面貌与声线,明明书写的一笔一划都有着A的影子,明明拥有A那般冷清的金色眼眸——他能透过对方那略微改变的发型、欲盖弥彰的纸张和单片眼镜,看清眼前人的真面目。
却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儿A的神韵。
随着天数的递进,在安吉拉的默许下,他逐渐能观察到X的形象以及日常工作中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