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作监,他既然为代理郎中一职,就得从将作监角度出发,眼下造纸术和印刷术已成,天下学子读书一事,将会有一种质的飞跃。
可这天下只有文却是万万不能的,李夫子的离去,庆州城外的靖灵碑,他可从没有忘记过。
国仇家恨,还有清瑶......
封侯啊......
非战功不得封侯!
眼下能有战功的机会,就在北伐草原之时了,这所有的因素叠加在一起,王平必须考虑,这一次是不是他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
虽然他年纪轻轻已经立下不小功劳,可有句话说得好,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有些事,还得早做打算才行。
至于文教一事,等战事一了,他自然义不容辞的帮助虞老,日后不仅仅是断句,标点符号,还有拼音,字典.......
还有许多许多,他能做的还有许多。
王平微微躬身拱手,许久没有抬头,虞南风此时也回过神来,他盯着王平看了许久,眼中的那一丝无奈很快被更深沉的温和与了然所取代。
他捋着保养得宜的胡须,非但没有怒意,反而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长辈对聪明晚辈的欣赏与包容:
“‘不敢’?王平啊王平,你这‘惫懒’之名,倒真是名不虚传,连这等青史留名的良机都能往外推。”
他语气舒缓,如同闲话家常:
“怎么?是真怕担不起这千钧重担,觉得心里有压力,还是……另有什么其他事,让你觉得有比此事还重要的事?”
王平被点破心思,有些赧然,但见虞南风毫无逼迫之意,神情也放松下来,只是坦诚地笑了笑,算是默认。
“也罢,”虞南风姿态从容,气度雍容,仿佛一切早已成竹在胸:“强扭的瓜不甜,老夫也知此事实在耗人心力。你心有敬畏,分身乏术,这份清醒倒也难得。”
他话锋一转,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那是久居上位者自然流露:
“此事关乎文教根本,总要有人来负责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