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好澡后穿了一套普通的睡衣出来了,边擦头发边走近我,最后落座在我的旁边。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他问道。
“我们俩都在这边,那霏霏怎么办呢?”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我是这么打算的,每天早上回去送她去学校,送完返回这里的时候路上给你带早点,中午咱们随便凑合点,晚上我去接霏霏送回家的时候,正好阿姨晚饭做好,我带过来咱俩一起吃,霏霏现在基本上能自理了,也不需要我们多操心,再者,阿姨不是在呢吗?”他的“计划”倒是挺细致的。
“但这样不是挺折腾的吗?”我提出异议。
“那你不是不同意回去吗?你这里又没地方住,阿姨和霏霏都来了睡觉都成麻烦……”
“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再把那个护工叫回来吧?本来呢……我这就没什么大事,再一个星期差不多我就能到处走了,不然我也不会让护工走……”
他把毛巾放在边上,转过身来,正色道:“如果我真那样做了,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无情无义吗?”
“我从没有把你算在可以照顾我的人员之内,又怎么会怪你无情呢?”我思考了几秒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他脸色微变,仍然镇定自若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我们还有孩子,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话虽如此,但这件事我真的不会怪你……除了动手术的时候有些孤独和恐慌之外,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好,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我就不想去麻烦别人……大家都很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这么虎的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
“其实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十几岁独自外出打工,虽有个亲戚在同一个厂里,但我们几乎也见不到几面,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应对……陡然离开父母的保护,我对外面的世界有着巨大的恐惧心理,尤其是有些小混混突然拦住我的路的时候,我心里的恐慌达到了极点……所以在张远怀给我解围以后,我就不由自主地依赖起他来……后来在一起了,他做什么事都很有主见,久而久之我就变得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一切按照他的脚步走,直到他给我重重一击,我才幡然醒悟,他并不是我的靠山……”我突然很想跟他说说我的过去。
“这些话你从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