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不躲不闪。”稍稍挑眉,少年显得惊奇,“降魔大圣除魔千年,应当早已练就出了一身本能罢。”
“我所掌握的一切杀戮本能,不针对你。”
神千落注视他的眸光变得稍许深沉了:“哪怕,你只是盘踞在他血液中的一缕罪业?”
顺着掌心涓流而下的血液呈现不正常的黑红色,‘魈’认真凝视着他,视线逐渐迷蒙为深不见底的黑暗,执拗地极轻地重复:“我的一切杀戮的本能,不针对你。”
“唯独你…”
‘唯独…深爱着彼此的你们……’
猛然从美梦中惊醒时,魈愣神了许久,眸光颤动的这一刻,低头望见了不知何时盛满黑红色血液的石碗。
粘稠黏腻的液体依旧不肯安分地在石碗中张牙舞爪,可宛若山岳盛放其的石碗溢散出岩王帝君伟岸的神力波动。覆盖在石碗表面的,是犹如天空笼罩的神千落的神力。
就像天空与大地温沉千年的遥相对望,又在天空坠入地平线的边界处,完美无瑕地融合在一起。
业障已除,少年仙人始终紧蹙的眉也总算稍许舒展开。轻轻垂拢睫毛时,他的视线落到了沉睡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还是那样的山洞,还是那样的石桌和石凳,岁月遗留的刻痕却使本该陌生的景致逐渐变成了记忆中的模样。
现实中,这里不过是绝云间一处再简陋不过的山洞。而他不知做过多少次相同的梦境,一次次在梦境中醒来,四周的景色都沧桑一份,从掌心滴落的血液,也一点点染上本该拥有的鲜红。
神千落许是付出了等量的血液,一遍遍引导业障流出体内。他在梦中所见的每一位少年,都是血滴中精气的化形。
…说什么,应当是他所付出的代价更大。
眼前累倒的少年,却又是他。
神千落的身形堪堪恢复常态,灵魂也不过才稳定下不出几日,他总该想到,如今的少年,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
起身走向趴在石桌上睡着的神千落,魈的神情却忽地一怔,低头看向感知异样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