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朗微微屈身抱拳行礼。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韩景书与韩元朗容貌有八分相像,一身读书人打扮,气质儒雅,彬彬有礼。
“韩家有二叔在,是韩家之福。”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脸色稍缓,就见一名少年手提一柄滴血的宝刀,身下跨着头毛发油亮的骡子不急不缓地来到堂前。
众人色厉内荏,都在暗中打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手中寒意逼人的染血宝刀与稍显稚嫩的面容,众人瞧着俱是心惊。如此年轻便是武德司四品指挥佥事,敢与江淮两地门阀势力争锋,单刀闯进韩府,此子不是胆大妄为之徒,便是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的妖孽之辈。
心中作如是想,众人再抬头瞧去,见这少年剑眉心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然而眉宇间又暗藏机锋,虽是着了一身普通衣裳,但浑身有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度委实不凡,更加确信后者想法。
韩景书阅人无数,手上掌管着清客幕僚、部曲养士,但瞧了这少年一眼,便觉得无一人能与此子相提并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子端的是个狠人。
此子正是一刀劈了韩府脸面,骡踏中门,长驱而入韩府的江宁阿四。
阿四一路走马观花似的将韩府景色瞧了个四五成,心中颇为感慨,“有钱人,就是他娘的会享受,糟践银钱的本事着实有一套。”
韩府庭院深深,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风格,不过在园林的布局方面,却也是借鉴了甲天下的苏州园林精髓,这园内一山一峰,生气盎然,一步一景,不需多想便知湖石假山,园林置景,风水排布,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出来,斜睨着阿四,沉声说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胆敢毁我韩家中门,持兵杀人,当我韩家好欺负不成?”
阿四用戏谑的眼神看得秦可箐好生不耐烦,正要发作时,阿四从骡子身上跳了下来,信手将太阴舞了两圈刀花,玩味道:“韩家大奶奶,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没错,人我杀了,你韩家的中门也是我砸的,我是没想到你韩家贵为淮西望族,待客接物之道竟然还需要我一个外人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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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狂妄, 莫非以为有江东军撑腰,就敢胡作非为不成,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乃是当今贤妃娘娘的生母,韩家与皇家事姻亲。你擅闯韩府,杀人犯法,便是叫人将你打杀在此,亦无人敢说我韩家半个不字。”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脸面寒霜,目光吃人,语气森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