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十娘上半身只穿着一件黯然褪色却做工不俗的肚兜,下半身盖着薄被。
也不知是被鬼瞎子的无情给气的,还是怎地,一脸的潮红还未褪去,比起平日倒是添了两分韵味。
她怒瞪着长相比猴子好不了哪儿去,身形有些岣嵝的男子,骂道:“杀千刀的,老不死的,老娘的床你想上就上,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有你这么做人的嚒。你要再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就吊死在你家,也省的再听别人嚼舌根子。”
男子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柳十娘求而不得后的满腔嗔怨。
别看柳十娘现在撒泼撒得欢,转脸上了床又是“郎君长,相公短”的浪催着叫。
他捻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脆的嚼了几口,随后就着隔夜的酒下了肚。
人生有酒有色,何其快哉!
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也不管身后那位昨日一夜欢好的娘子是恶妇怒相,还是梨花带雨,他只管小口品着酒。
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早就看透了江湖人的归宿下场,他平静地回应道:“十娘,老鬼我是个江湖人。我若不死,心又怎会定下来呢。”
柳十娘脸色一僵,满面哀伤,想到自己苦命的一生,不禁落下泪来,而嘴上却又不依不饶道:“真该让阿四那孩子杀了你才是,这样就算你的心不在我这儿,起码也是死在我跟前了,做一对亡命鸳鸯,也好过现在这般无情相对。”
“打打杀杀又算的什么江湖。他不求老子,就算那小混蛋是个带把的种。”
鬼瞎子将有些发麻的腿敲在凳子上,心里补上了一句,到底是老了,比不上年轻时候。小兔崽子在江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士族门阀早就坐不住了。
若不是他与那女子一同斩杀青衣楼的杀手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这会儿天南地北的杀手指不定鱼贯而入,让他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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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司指挥佥事的身份顶得了一时,却顶不了一世。宋长文能查得,其他士族门阀自然也能查到。
“小混蛋,倒是不让人省心呐。”鬼瞎子对阿四的表现还算满意。
倘若阿四连捅破天的胆识都没有,也就不配与他合作了,兴许他会考虑一剑杀了阿四,随后继续过他这吃完上顿没下顿,时不时还要找花魁义女讨要嫖资酒钱的日子了。
屋外,杨鸨儿打着哈欠下楼,浅施粉黛的脸,半似喜兮半似愁。
百花盛会虽然办得提心吊胆,迂回曲折,但还是大赚了一笔,凌谣夺得花魁之名,艳群芳也跟着扬眉吐气。
从此在江南,无人敢再取笑艳群芳只会做皮肉生意,上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凌谣那丫头还真是白白糟践了花魁之名!
“那臭小子还敢来,真想毁了艳群芳不成!”
杨鸨儿撞见小婵端着好几盘点心上楼,没好气地骂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勤劳,也不知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你们一个个上赶着地扑。”
“这几日来了多少风流才子,达官贵人,这个不见,那个不见。怎嘛,还要上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