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族之女

鸿图劫 人云有云 2316 字 1天前

江宁府一百余名官兵赶至艳群芳,为观的群众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

府兵持兵列阵,将百姓们挡在外围。江宁府如此强硬的手段,百姓们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

他们见府兵们铁血威武,更加好奇接下来阿四与江淮的这帮二世祖会发生什么样的争斗,但再也不敢像此前那般声讨翟荣,示威冲阵了。

李佩奇骑着高头大马走进人群的视线范围,双眉冷星,不苟言笑地扫视周围,气度分毫不弱于沙场饮血的悍将。

虽然当了三十多年的武散官,但李佩奇弓马娴熟,兵法亦有涉猎,像防止百姓暴动这等事务,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召集府兵以百花盛会的舞台为中心,辐射方圆数里,排兵布阵,将兵力分布于各个干道的出入口,可谓是雷厉风行,一气呵成。

不愧是功勋后代,颇有几分干将之姿!

阿四由衷的赞叹道,可惜终究门楣名利所累,本是有沙场征伐之才,却沦为为他人牵马执蹬的境地,可惜啊。

李佩奇的到来让郝文通面对翟荣、陈天霸和宋长文三人更有底气。

陈天霸想要与阿四一较高下,他却偏偏不让,板着张脸狠狠地道:“百花盛会关乎朝廷社稷,谁敢在此闹事,便是不给本官面子。”

郝文通音调渐渐高了起来,他侧目看着翟荣和宋长文两人,冷声道:“李将军,甭管他是何身份,有何背景,便是皇室贵胄,只要寻衅滋事,一律抓进大牢,从严查办!”

面对态度强硬的郝文通,陈天霸觉得憋屈得紧,沙包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的确行事鲁莽,却非糊涂无知之辈。百姓捶一顿也就捶了,大不了事后赔些钱财,可若把官兵给揍了,想要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许江宁府并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若回了淮东,他的父亲陈太阿准要将他吊在淮东军的大营里,用沾水的鞭子抽上个百十来鞭。

那种皮开肉绽,每一鞭都似要把人的三魂七魄抽出体外的撕裂疼痛,他可不愿再吃第二次。

翟容气得三尸狂跳,本公子被那狗日的东西断了一指,姓郝的你连问都不问,反而还倒打一耙。

调这么多府兵过来是什么意思,显示你郝文通的官威,还是打算要了本公子的命?

郝文通压不住,翟容转脸就将矛头指向了李佩奇,只见他呵斥道:“李佩奇,你敢!”

李佩奇是什么样的人,翟荣最为清楚不过。一个落魄的功勋后代,却没有功勋子弟的傲骨,为了前程,但凡有一点机会,都会用心钻营,就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对能决定他前程命运的主人摇尾乞怜。

翟荣还记得李佩奇当初跪在他的面前,誓死效忠的奴才模样。三年前,李佩奇通过田从文这条线联系,终于与翟荣私下见了一面。

李佩奇送上几乎耗尽李家大半家财打造的一尊不动明王金身玉像,翟荣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后便将不动明王像摔至地上。反观李佩奇,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更甭说敢吱一声表达心中的不满。

李佩奇莫不是忘了当初是如何求本公子给他谋个前程的?本公子还就不信他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翟容心中如是想。

李佩奇避开他那强势逼人的目光,用力振了振手中的佩刀,冷哼道:“本官受领江宁府都钤辖一职,守御一府,职责所在。”

“李将军,可要想清楚再说,莫要自毁前程。”

宋长文瞥了李佩奇一眼,幽幽地说。他的神情却出奇的淡然,自顾倒了杯酒饮下。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江宁府既然摆明态度,那么以后丁是丁卯是卯,大家各行手段。

至于翟荣和淮帮嘛,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商人和江湖草莽势力不过是权贵门阀手中的棋子,一旦这颗棋子开始影响局势,于自身不利,该断则断,该舍弃则舍弃。

像淮帮这等草莽势力,没有士族门阀之根基,即便势力再大,终归是别人行方便之事的工具,大抵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李佩奇何尝不是个明白人,淮帮三当家被杀一案就让他嗅到了危险,大势不可逆,淮帮失势是迟早的事。

故而当薛安国兑现承诺,让他提点江宁府都钤辖时起,便有意与淮帮疏远。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临时下船的代价,翟荣岂会让他如愿,利用秦家四小姐秦螣之死,又将他拉回到了漩涡中心。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能因私废公。宋公子,本将的前程自有官家定夺,还轮不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李佩奇神色冷峻,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满与坚定。

宋长文不屑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雅厢里,薛才注视着独揽大权江南东路军政大权的江东总督兼安抚使之子石让,内心极其复杂。

薛家与石家站队不同,自己的父亲薛安国有摇摆不定,官运不及石总督无可厚非。可石让像含玉出身似的,文武双全,谦和又不失豪爽,却又让人捉摸不透,这让自诩才华横溢的薛才心中极为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