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淮东子弟极尽能事的奚落,江东子弟顿觉颜面无光,恨不得将阿四生吞活剥了。
书生也是看不下去,拉了拉阿四的衣角,“小兄弟,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台上的娘子与你又无瓜葛,你何必逞能,开罪了大人物,可没好果子吃。”
阿四冲着书生微微一笑,“淮东子弟如此瞧不起我江东,定要讨个说法才是。”说着,他径直地向着人前走去。
“小兄弟,还是太年轻了呀。以为说些好话就能讨得小娘子欢心,他哪里知道兜里没钱任谁都会轻贱几分,更别说这些被银钱喂大的青官人了。就算小娘子愿意交往,那老鸨子也不会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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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摇了摇头,有些不忍看到阿四被当众拒绝奚落的场面。
在众人讥笑的目光下,阿四走到河岸边,拿出几个巴掌大的银铤扔向舞台,也不管台上的伙计能否接得住,转脸冷目扫视众人,朗声说道:
“江东的姑娘,自有我江东子弟来疼!”
一众宾客面面相觑,待那伙计唱彩“这位爷打赏红袖姑娘银钱八十贯”后,大堂里迸发出惊呼之声。
“没错,江东的姑娘,自有我江东子弟来疼。”
江东子弟纷纷叫好,热血瞬间被点燃,银钱纷纷扔上台,花雨纷飞。
不少文弱书生来了灵感,提笔疾书,十几篇辞赋一气呵成。
就连江东的富商老狐狸,也不乏有慷慨解囊的。
毕竟他们,还是要面皮的。
江宁的盐商子弟早就在家中长辈的逼迫下,把阿四那张面孔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他们一眼辨认出,眼前这位少年,正是武德司的大人。
一开始他们还疑惑武德司的人为何要跟江东子弟叫板,但稍稍思量便会过意来,这位大人分明是冲着翟荣去的。
最近,江宁盐商水深火热,这帮盐商子弟对淮帮早就恨之入骨。慈善拍卖晚会发生的事早就传开了,这帮盐商子弟觉得颇为解气,对阿四也倍加推崇。
此时,阿四站了出来,他们自然不约而同地跟随,见菜下碟,期待让不可一世的翟荣再丢丢脸面。
“红袖姑娘共得赏钱九百二十一贯。”
江东子弟就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不约而同举杯庆贺。
跨河拱桥上的一处豪华雅间里,县令周怀忠正在小心翼翼地伺候五位贵气十足的公子哥。
“周大人,你们江宁的百姓很勇嘛。”
说话的贵公子鹰钩鼻,面容狭长且苍白,双眼深陷,显然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
“翟公子,都是些无知小民,逞一时之气而已。”
周怀忠满脸赔笑,心里早就将阿四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杀害淮帮三当家的凶手至今仍在逍遥法外,翟荣这狗日的若是回去向他老子再添油加醋,倒打一耙,他区区一个从七品县令当真不知该如何向知府大人交代。
“哼,江东子弟对淮东如此不满,周大人,我有理由怀疑,杀我三叔的凶手就是你们江东的人。”
翟荣目光阴鸷,冷冷盯着周怀忠,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翟公子,江宁在石总督和薛知府的治理下,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周怀忠偷偷打量一眼江东总督和江宁知府的公子,汗颜道:“不怕几位公子笑话,下官治下的江宁县确有些个不服管教的刁民,若说偷鸡摸狗,下官信,但说对淮帮有不轨之心,下官可打保票,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何况三当家武艺超群,哪里是几个小蟊贼所能对付的。”
说着,周怀忠向江东两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之子投去求助的眼神。
“周世叔,翟贤弟不过与你说笑而已,你这副模样也不怕让人笑话。”
江宁知府之子薛才瞥了双腿打颤的周怀忠一眼,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对翟荣道:“翟贤弟,案子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凶手一旦落网,周大人定会亲自绑了送到你淮帮去。”
“有哥哥这句话,愚弟就放心了。“
翟荣拱拱手,故作姿态道:“想我那叔叔老实本分,为人和善,怎的遭了这祸事。若不能亲自手刃仇人,倒要教几位哥哥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