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莽美人

鸿图劫 人云有云 3597 字 1天前

谁有钱谁抠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看人识人,嘴皮子滑不滑溜,这里门道多着咧。

果不其然,宁红妆摸出二两银子。

这时,且听监门官叫道:“抓住那个乞丐!”

阿四闻言一惊,下意识就想跑路,宁红妆反手抓住了拿。

乞丐不明不就里,官兵要抓的是我,你小子跑个什么劲。

“喂,我说娘子,你这钱到底还给不给了。”

“想要啊……”

见过不要脸的,但还从没见过要饭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宁红妆眉头一蹙,指着乞丐对官兵道:“两位官爷,这个要饭的勒索小女子。”

还有这种操作?

阿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心里直呼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惹的。

“好大的狗胆,在官爷面前,也敢勒索良家女子。”

监门官撇了一眼宁红妆手里的银子,手里的画像也懒得比对了,抬手便扇了乞丐一巴掌,吩咐官兵将人押走。

“小娘子,你奶奶的,你也太不讲武德了。”

乞丐白白挨了一巴掌,怒火都快冲上天灵盖了,奈何官兵在前不敢造次,捂着脸连忙对监门官谄笑道:“郑大爷,是我二赖子呀。”

“二赖子……他娘的,你是二赖子就敢藐视王法,在城门前敲诈勒索?”

“郑大爷您贵人事忙,可能忘了前些日子,小的还替爷去宏觉寺排过头香咧。这小娘子含血喷人,爷你可要替小的做主啊!”

“放你娘的屁,爷想要上宏觉寺的头香,跟寺里的和尚打个招呼便是,轮得着你一个臭乞丐献殷勤?”

监门官摆摆手,抓够了乞丐,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况且肥肉都送上门了,哪有工夫跟一个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的乞丐在此多费唇舌。

“郑大爷……我是冤枉的……爷……”

乞丐被官兵押走,监门官这才认真打量宁红妆和阿四两人。

“小娘子,是哪里的人啊,进城所为何事?”

监门官搓着一绺胡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红妆,心说好俊俏的小娘子,稍作打扮一下,比那艳群芳的凌谣姑娘也是不差。

要是能陪我睡上一晚,就是少活两年也值了。

阿四怕宁红妆的口音穿帮,抢先大道:“回大人……小的是江宁县李家庄人士,这位是小的家姐……咳咳……此次小的与家姐是前往城里瞧大夫去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宁红妆将事前准备好的方巾递了过去。

我系你妈,这小子不会是个肺痨鬼吧!

监门官瞧见那方巾上的血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兴致全无。

“方才多谢大人秉公执法,替我姐弟做主。”

阿四作揖恭敬地行礼,将宁红妆手里的银子偷偷塞给了监门官。

“有大人和几位官爷在此坐镇,保护百姓的安全,实在辛苦了,些许孝敬请几位爷喝碗清茶,还望大人莫要推辞。咳咳……”

监门官见阿四如此懂事,满意地将银子收好,退了两步捂住口鼻说:“小子,念在你有病在身,本官就予你一次方便,进去吧。”

说着,监门官色眼看宁红妆两眼,“遇上什么困难,可让你家这位姐姐来寻本官,若能帮上一二,本官不会推辞。”

“多谢大人!”

阿四忙点头,拉着宁红妆就往城里去了。

多懂事的小子,可惜是副短命相,摊上这么个病,怕是治不好了哟。

监门官稍作感慨,先前被阿四扫了兴致,这下看着宁红妆柳腰翘臀扭动时的动人曲线,愈发心痒难耐。

嘬了嘬牙花子,监门官自顾自地嘀咕道:“待那小娘子出城,定要想个辙弄到手。”

“叔,玩一晚就行了,真要弄回家去,你就不怕我家婶婶吃味。”

“嘿……你小子腚痒了是吧。淮帮三当家被人杀了,上头那些大人们现在如坐针毡,你小子要是玩忽职守,让凶犯在眼皮子底下跑了,到时候可别连累老子。”

监门官踹了不省心的侄子一脚,想到家中那个两百多斤的彪悍婆娘,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小主,

“犯下这么大的案子,那凶手能是等闲之辈?谢捕头都抓不着的人,就算我们十二个时辰不合眼,成天守在这里,有什么用?看如今的江宁,乞丐抓光了,府衙大牢都人满为患了。”

这侄子啐了一口唾沫,“我们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瞎折腾。”

“怎嘛,吃了两天干饭就以为自己能耐了,不该你操心的事别瞎议论。你要还想吃这碗饭,就给老子记住,不做多不犯错,宁可糊涂也莫要出头。”

监门官瞥了子侄一眼,到底还是个愣头青啊,再不好好教育一番,没准哪天就惹出乱子来了。

“打些酒割斤肉,让你婶婶做几个下酒的小菜,咱爷俩晚上喝几杯。”

刚到手的二两银子转手给了子侄,监门官想了想,担心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又嘱咐道:“小娘子的事你要敢跟你婶婶透露半个字,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

江宁自古以来是历代王朝经济与军事的战略要地,也曾是多代王朝的古都,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就算是江宁这等繁华之地,与其他路府州军也没什么两样,城内外的景象从来都是两番天地。

城内有多繁华,城外就有多贫瘠。

城内的繁华之气被四周的城郭隔绝在内,容不得城外乡野沾得半点便宜,穷苦人家靠着农作和给地主打工勉强维持生计,一辈子也熬不出头。

当然,城内也非处处繁华。

就像大炎王朝对阶级按照士农工商划分等级一样,江宁城除了十里秦淮,其他各处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譬如阿四现在所处之地,原本都是些穷人居住之所,乌烟瘴气,现在却换了副面貌。

青砖房厦鳞次栉比,往来人流中不乏读书人,勾栏瓦舍门口也多了不少漂亮的小娘子。

十年不进江宁,现在反倒有些陌生了。

阿四慨叹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又不得不承认,南宫义为大炎还是做了些实事的。

宁红妆有任务在身,意欲作别,此正合了阿四的心意。

临别前,宁红妆提醒阿四少管闲事,随后问了他的去处,得知阿四要去秦淮最大的勾栏——艳群芳,心里有些不悦,撂下一句“好色的小贼,小心染上不治之症”,随即便负气离去。

阿四无奈地摇摇头,勾栏瓦舍又非青楼妓院,谁说去那儿就是寻花问柳,何况自己还小,纵想举兵,也无力不是。

艳群芳终究不是一个好归宿,虽然凌谣卖艺不卖身,但人言可畏,累了名声,很难再寻摸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