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入刑室的楚铭自认为凶多吉少,被执法队逮捕算不得是飞来横祸或者无妄之灾,所以楚铭心中早有准备,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迟迟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酷刑,反而是受到了优待。楚铭当然晓得刑室的厉害,但凡踏入刑室一只脚,就算不死也要掉层皮。
此时的楚铭置身于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漆黑空间,事实上是一座铁牢,不算狭窄,但也绝对说不上有多空旷,楚铭身上锁具加身,皮肤上被勒出一道鲜红血痕,正在排队等待执法队的审问。楚铭喃喃道:“听说在那一场打压干事腐败的运动中,动辄就是处以凌迟或是斩首,可怕可怕,但比这更可怕是的慢慢折磨人,抽筋?剥皮?还是更为惨绝人寰的水刑?亦或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抽魂炼神?”
就在此时,张冯岭阴森着脸走入牢中,楚铭冷静下来,其实他对于这位执法队首领谈不上什么惧意,只是前者出现的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而且张冯岭再也没有之前惺惺相惜的态度,抬起脚放在楚铭肩部,骤然发力,楚铭整个人就重重向后倒去,着地的后脑勺震动不止,顿时眼冒金星。
楚铭面无表情,只是在心中默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冯岭倒也没有急于折磨楚铭,将手指粗细的蜡烛放在铁牢的各个角落,然后一一点燃,这座空间随之耀眼明亮,甚至就连地上的蚂蚁蜘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张冯岭小声道:“掌门虽然走了,但是拷打继续,其实我不想这样做的,因为执法队不知要审问什么,所以拷打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与精力,但是掌门有令,我也不好违背,只好苦一苦师弟了,待会我拷打你,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骂我们执法队就行,如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说这几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
楚铭欲哭无泪道:“能否法外开恩?”
“当然不能!”
虽然张冯岭的话语斩钉截铁,但是他做出的举动让人大跌眼镜,仅仅只是取出一把小草,狞笑着道:“师兄教你尝尝什么叫做酷刑。在你鼻子里种草,这就是我五室酷刑!”
楚铭更加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小草滑入自己的身体,杀伤力可以忽略不计,但羞辱之意不言而喻。楚铭默默“忍受”酷刑,在这位执法队队长的淫威下,把这些天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得口干舌燥,甚至连做了春梦都没有藏着掖着,但张冯岭示意楚铭继续说下去,楚铭快要哭了,他一共也就活了十几年,哪里有那么多故事?说了千山高僧在善化寺被人打死,说了郑国公处决战争罪犯,说了互市大屠杀,还说了偷渡飞鹰山脉,张冯岭还要拷打,楚铭只能接着往前长篇大论,珊瑚海之行历历在目,与深海之王联袂猎杀飞禽之王,在海之底谷大战黑白无常,见证归墟被毁珊瑚海覆水重收,裹挟百万阴兵驱赶兽潮......张冯岭终于满足了,因为他觉得楚铭是在胡言乱语,已经被拷打得精神失常了。
“三个时辰的审讯时间终于到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会,觉得困了就睡,待会再来叫醒你。”张冯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递给楚铭一个水囊。根据执法队的规定,审讯时间不得少于三个时辰,但是也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所以张冯岭是在秉公执法,只不过态度有些敷衍就是了。
楚铭试探性问道:“这恐怕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重头戏是什么?”
张冯岭微笑道:“你既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
楚铭呢喃道:“听说上刑时会用黑布把眼睛蒙上,所以我想死得明白点。”
“要是稀里糊涂的死翘翘,恐怕连阎王爷都不收,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上刑时不会蒙住你的眼睛。”张冯岭若有所思,楚铭几乎要吐出一口陈年老血,张冯岭安慰道:“只不过宗门上上下下两万人,这段时间都不会去在乎你们的死活,换而言之,本来掌门可能还会来‘看望’你,然而目前来看是没有可能了,你又与我是同室弟子,所以我尽量下手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