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是去见过侯子轩,就像她此刻正打算去见东方卓一样。寅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衣裳,足尖轻轻点过水面,如一缕轻烟般飘进了凌波水榭。
东方卓不在房内。
对于这一点,上官无汲丝毫也不感到意外。先用一对神眼在黑暗中扫视一遍,确定屋内没有第二个人之后,她这才靠着桌子坐了下来,伸手按着左肩。
这一按,手心已是一片殷红。
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她轻轻站了起来,往窗户走去。
“你不用走。”一个悦耳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如果是要赶回去上药或者换衣服,我这里就有最好的一切。如果只是不想被我看见......我已经看见了。”
她只好又轻轻坐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黑暗中这个悦耳的声音问。
“请你去参加一个葬礼。”
“岳慕世?”
“是。”
“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给他送葬?”
“他有两个跟你一样的身份,单是为了这两点,你也该去送送他。”
“身份?”黑暗中响起了一声轻柔的笑声,这道悦耳的声音继续道:“他是什么身份?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毛贼?一个庸俗的客栈老板?还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丑?”
“他是我师父。”
黑暗中的声音停住了。
“他是我师父,”上官无汲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身份跟金钱先生,跟冷宸风,跟你完全一样。你要想否认这个事实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这个徒弟。”
沉默了片刻,黑暗中这道悦耳的声音才再度响起:“第二个身份呢?”
“他爱瞿心竹。”
这句话刚说出口,上官无汲就感应到了一股强烈而冰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