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不会出手。
上官无汲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他极想杀死侯子轩,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但在真正达成这个目的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被江湖人成为“大老板”的他,手段高明、城府极深。以他的财富与势力,就算没有上官无汲也可以找出许多人为他去杀侯子轩,但十七年来他却什么事都没有做。
因为他与侯子轩之间是彼此存在兄弟之情的,而且在亲情与仇恨之间还有一道隐形的尺度。只要他不跨过这个尺度,侯子轩就不会杀他。就像此刻,他大张旗鼓为上官无汲摆下擂台寻找名师要置侯子轩于死地,但只要他没有亲自出马,那即使侯子轩来了也只会杀上官无汲,而不会动他分毫。
在上官无汲所有的亲戚中,他是最早承认她、与她相处地最和谐、为她做的最多、同时也对她最没有感情的一个。
他不在乎上官无汲的死活,完全不在乎。
×××××××××××××××××××××××××××××××××××××××××××××
三月初十,藏剑阁密室。
上官无汲依然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而她的伯父沈昌则依然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手中造型平凡的剑。
“老板,小姐。这是前两天参加比武的名册还有结果记录。”
“放下吧!”
“是。”
直到这个脚步声消失,上官无汲才缓缓睁开眼睛。
“二十一个,”沈昌微笑道,“差不多当今天下最有名气的年轻人都跟你交过手了,这两天应该收获不小吧?”
上官无汲冷哼道:“名气有屁用?大部分是草包,纯粹浪费时间!”
“你这嘴硬的毛病又犯了。”
“那你呢?为什么要每次打坐你都要站这里?还每天看那把剑,有什么好看的?”
沈昌凝视着手中的剑,目光变得深沉而温柔,缓缓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它。”
上官无汲疑惑地道:“它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吗?”
“是的。从侯子轩将它交给我,一直到它被东方卓盗走之前,它在我的手中的时间正好与你的年龄相同,已经整整十七年。”
“那你还没看够?”
“你忘了它是一把魔剑吗?任何人与它长时间相处都会被它的魔性控制,而像我这样体内流着侯家血液的人,顷刻之间就可能成魔。”